这些年,每当想起楚焕东他都会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巨石,让他有种要被压抑的窒息的感觉,即使汪掌珠回到他身边了,这种感觉也从來沒有消失过,而今更甚。
汪掌珠不是野心家,她是不愿意回去跟楚焕东处心积虑地争斗的,可是看着爸爸消瘦的样子,眼睛里发出不太正常的光,从侧面看去有些脆弱可怜的味道,她很是难过。
爸爸瘫痪了五年,这些年又过着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日子,身体已经熬垮了,可是他依然毫不犹豫的把骨髓捐献给自己,依然给了她无人能及的爱,她又怎么忍心违背了他的心意啊!
自从她裁后,爸爸和二哥开始商量要报仇的步骤,原本瘦的佝偻的爸爸腰背都笔直起來,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坚定从容,气势恢宏,脸上的表情都开始带上生机和活力。
汪掌珠不想回來报复楚焕东,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妞妞的爸爸啊,她不能让妞妞沒有爸爸。
可是自己的爸爸呢,那个宠她爱她教养她二十年的爸爸呢!
是帮爸爸,还是帮楚焕东?
命运如此强悍残酷,选与不选,抉择哪一方她都注定要堕入地狱里。
曾几何时,楚焕东对她百依百顺,耐心的分享她的快乐烦恼,哼着小曲哄她入眠。
曾几何时,爸爸把她放在肩头,大笑的愿意给她世界上所有的美好。
最后的选择,她只能硬起心肠,背离楚焕东。
所以她回來了,带着满腹的纠结,痛苦,折磨回來了!
回來的这些日子,除了和女儿在一起时是令她开心高兴的,其余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是在油锅里煎熬。
伤害楚焕东,她也会痛。
回來的这段日子,她犹如在地狱里挣扎,沒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沒有理解她的难处,她的苦无处诉说,她如同被人用叉夹住的一尾活鱼在架子上碳烤着。
她要学着隐忍,学着演戏,即使心头滴血也要灿烂微笑。
汪掌珠抱着楚焕东哭得伤心,哭得绝望,她不知道命运为什么总是捉弄人,让她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楚焕东怕汪掌珠哭坏了,大手覆在她颤抖的双肩,不住的安慰,“掌珠,害怕了吧,沒事的,我这不是來了吗,别怕啊……”
一听他说这句话,汪掌珠哭的更凶,楚焕东无奈,只得俯身将她强行抱进怀里,汪掌珠到时也听话,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只是小小的身子因为哭泣过久还在不住的发抖,如同风中瑟瑟的花蕊。
楚焕东的手不住的在汪掌珠的肩头摩挲,轻轻拍着她仿佛在哄一个婴儿,不断的柔声说着:“掌珠,不哭了,啊,掌珠不哭了……”
山涧里的风很大,有风吹到他们两个完全湿透的衣服上,感觉非常的冷,楚焕东刚刚在那山涧里游过,知道那水是如何的冰冷,想着汪掌珠此时一定冻透了,暗自抱紧她,祈祷她不要感冒发烧才好。
楚焕东的腿受了伤,保镖又一个都沒有跟上來,他几乎是不抱希望的掏出电话,万幸的是他手机性能好,他落水这么长时间手机都沒有进水,黑屏,不幸的是电信不给力,手机在这里沒有一点儿信号。
楚焕东心存侥幸的试着拨了两次,毫无动静,他无奈的抬头望天,见上空的乌云开始聚集,风声呜呜,恐怕一场大雨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