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耕分别之后,钟逸沿路来到了诏狱内,诏狱内众人已经等待多时,似乎没有钟逸的命令,他们便只能等待,狱头的存在也没有了意义。
狱头见到钟逸之后,没等钟逸提醒,已经将昨夜的记录送了过来:“大人,这就是昨夜对于那群犯人观察的内容了,您看看有什么不妥之处。”
“有心了。”钟逸大概扫了一眼之后对他说道。
“哪里哪里,能够帮得上大人的忙,是属下的荣幸!”别的不说,狱头在马屁这方面,一直都是可以的。
而另外一个过分热情的人是刘产,钟逸对他来说是远离这个阴暗地方唯一的机会,所以他一定要牢牢抓住,光明的下半辈子就全部寄托在钟逸身上了,所以殷勤一些也无可厚非。
当然了,刘产也不是傻子,当着狱头的面,自然不会表现的格外明显,这样的举动只会让狱头心中怨意,所以在把握这个度上,刘产也做得不错,至少没让狱头发现他的居心。
钟逸让狱头先忙,留他与刘产两人独处,狱头也没多想,便离开了。
“昨夜耿俊誉有无异常迹象?”钟逸留下刘产便是为了从耿俊誉身上找到突破口,刘产昼夜不停歇的观察他,定然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至于刘产那项本事,他现在也排不上用场,完成好眼前之事最为重要。
刘产对待钟逸的态度很郑重,他虽然已经在纸上对耿俊誉的行径描述清楚,不过还是将昨夜的情况又亲口对钟逸详细讲述一遍。
从刘产的话语中,钟逸又得出一个定论。
耿俊誉的确是位虔诚的佛教徒,在这种时刻,都会念佛经,这也幸亏是刘产去过寺庙之后听得和尚们念经后才能分辨出来。
不过让钟逸不明白的是,他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用别人当垫脚石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人,为何对信佛如此笃信呢?难道他们最为相信的不是自己的双手?信一些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
既然有所信仰,那就不是一件坏事,不管耿俊誉到底是大彻大悟,还是罪孽深重祈求饶恕,这对于钟逸来说就是一个软肋,若是用这个来大做文章的话,也不失为一个大好计谋,但现在却不是绝佳时机,给这群犯人演戏才有两日,在他们计算中,只有六人受过刑法,而剩下还有九分之一的可能,谁都会心存侥幸,只有当他们最为绝望的时候,钟逸演的这出戏才算结束。
“你做的不错,这几日之内你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耿俊誉,不论是否有其反常举止,全都记录下来,等这次陈帅交代的事完成之后,功劳少不了你的,所以这两日的辛苦不可能白费。”钟逸给予适当的鼓励,这是一种激励人心的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让为自己办事的人更加尽心尽力,不过钟逸的话也不是为刘产画饼充饥,他心里面确实有将刘产带在身边的打算,但实行这件事之前,首先要确认的一点就是刘产的秉性,钟逸从始至终坚持一个观念,那就是能力远远没有性格重要,虽然刘产的本是足够让他如虎添翼,大大提高遇到危险能提前预知的可能性,可若是刘产为了利益而背叛自己呢?背后捅来的刀子才是最致命的。
刘产一想到能够离开不见天日的黑暗诏狱,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也让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对于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他怀揣深深的感激:“小人没什么本事,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可大人的恩情小人铭记在心,永远不敢忘怀,这一跪,您千万要收着!”
钟逸来不及阻止,刘产已经跪倒下来,钟逸将他搀扶而起,心里不禁感慨这些小子们的头脑精明之处,跪都跪了,那钟逸本来不确定的话就变成了定论,钟逸总不能白白受人家跪拜吧,哪怕没有想象中的成果,也一定要有所表现。
正在这时,狱头走了过来,开口对钟逸道:“钟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等您一声令下,今日这场戏就要开场了!”
钟逸微微点头,狱头办事效率不低,没等钟逸吩咐下去就已经做好了。
“好!那便开始吧!”
“得嘞!”
狱头从钟逸这儿离开,片刻,惨叫声连绵不绝,响彻整个诏狱,回声阵阵,不禁让人感慨,这到底是诏狱还是地狱呢
经过这几次精神上的折磨之后,被关押着的犯人有几位已经恍惚了,精神状态很是不好,几乎处于奔溃的边缘,若再被刺激,很有可能疯掉。
这几人便成了钟逸的首要目标,虽然他们的证言与画押并没有耿俊誉那样的效果,但蚂蚁再小也是肉不是,既然是吴俊明的人,经由他们嘴的话一定会被世人信服的。
当然,吴俊明是否真有这项罪名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只要有认证物证,那他身上的脏水泼的再多,都不会令人质疑,哪怕罪名是轻薄八十岁老太,世人都不会奇怪他的审美水平,这就叫做大势所趋!
为了不让这几人成为神经病,钟逸决定对他们先行进行审问,审问并不会用刑,否则他们当场疯掉都是大有可能的事。
诏狱内有专门审讯的地方,钟逸让狱卒先将一人带到里面。
钟逸从得到讯息中可以知晓他的身份与大概背景。
这头一个被押送过来的人是林铁,他官居正七品,是都察院的御史,别看官职不大,但在朝廷中的权力与地位却是不低,言官在这个年代是最为嚣张的存在,哪怕斥责皇帝,只有有理,皇帝都要受着,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