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三个人的目光转移在郭秉身上,郭秉早就慌了,现如今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更是令自己手足无措,虽然他很想赢回自己的银子,可也怕最后一张牌为钟逸点了炮,若真是如此,他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在宁嘉赐面前直不起腰,当然了,现如今的他也只是卑微道尘埃里的奴才,可要是让宁嘉赐不满对他耍小孩子性子,这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张简简单单的麻将,其中的意味比不简单,关乎着很多东西,最无所谓的便是钟逸,对他来说钱财只不过是身外之物,既没有失了尊严,也没有让太子殿下丢了颜面从此对自己交恶便可,而对于宁嘉赐来说,这则是唯一一次赢的机会,无论在什么领域,他都要以胜利者的身份出现,这与他一直以来的成长环境相关,虽然他能以胜利者的姿态长期自居与别人被他身份唬住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他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不论何事,一定要赢。
温源与郭秉二人其实是最苦的人,他们两人输出去这么多银子不说,要是一张牌送到钟逸手里则会引起宁嘉赐很大不满,在后宫当中他们这些做太监的只能仰仗自己的主子,若是连主子都嫌弃自己,迟早要死在这冷血无情的后宫里
郭秉额头低落下汗珠,喉头滚动,吞咽口水,又用舌头湿了湿干裂的嘴唇,做了这么多准备本以为可以让自己的心绪不再慌乱,可他发现并没有什么改变。
宁嘉赐还没有说什么,钟逸已经率先开口了,他笑着道:“郭公公,请吧?”这么拖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本来已经最后一张牌了,不管最后一张牌到底是什么,只要郭秉捡钟逸之前走过的牌走,完全没有点炮的可能,郭秉如此犹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想给宁嘉赐点炮,让宁嘉赐取得胜利,他与温源二人也能名正言顺拿回自己的银子,可茫茫牌海,他又岂能一下子猜出来呢?再者来说,他还只是刚刚接触麻将这种玩法,若日后精通还有这样的可能,可现在?钟逸只能送予他呵呵二字。
郭秉望了眼说话的钟逸,眼神飘忽,无法反驳,只能轻轻点头,不过依旧没有动作。
宁嘉赐这个时候也催促道:“赶紧拿牌,最后一张了,别拖泥带水,伺候本太子这么久就没从本太子身上学到点利索劲儿?”
钟逸想着宁嘉赐方才颤颤巍巍的样子不比现如今的郭秉好多少,可现在还能拉下脸来教训郭秉,至少在脸皮这个层面上来说,宁嘉赐已经远胜在座的所有人了。
“是是,奴婢这便抓牌。”钟逸的话他能不听,可宁嘉赐的话他却不敢不听,这是他在后宫里以及未来唯一的依仗,所以绝对不能让他有半点不悦。
就在郭秉伸手抓牌之际,他急中生智,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诶呦!”只听郭秉痛苦一声,他整个人从木椅上摔了出去,瘫倒在宁嘉赐身侧。
温源与郭秉是同命相连唇亡齿寒,他关切道:“没摔出什么好歹吧?”
钟逸听着温暖的话语,不禁感慨,太监果然太监,就连真心的关怀都是如此阴阳怪气。
郭秉扶着地缓缓从宁嘉赐身侧站起,一边揉捏着自己的腰一边将目光扫向宁嘉赐的跟前的牌,嘴里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愧疚嘟囔道:“唉,都怪奴婢的老腰,让殿下受惊了,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宁嘉赐坐的地方在郭秉之前,他没有转身自然不可能看到郭秉的目光在什么地方,他没好气道:“幸亏没掀翻麻将桌子,若把最后一把搞砸,别怪本殿下收拾你!”
郭秉连连表示歉意,但他嘴角已经挑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方才刹那之间,他已经将宁嘉赐手中的牌看了个干净。
只要清楚宁嘉赐胡什么,今日这个赌局便可只赢不输!
不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坐在对面的钟逸将此看得一清二楚,郭秉整个人都差点埋进去宁嘉赐的牌堆里,这样明显且拙劣的举止哪能骗过他呢?
但他并没有出声阻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赌牌他也想清楚了,他为什么非要跟太子殿下呕这个气呢?在钟逸眼中,宁嘉赐只不过是叛逆时期的一个小孩子罢了,对他这样的孩子多一份宽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再者来说,现如今的他对于银子并没有那么大的追求,千户所不说日进斗金,至少让他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能大摇大摆的走,基于这样的情况下,用不算丰厚的银子混骗小孩,是钟逸完全可以接受的。
输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根本不可能上升到尊严与意气的层面,之前是钟逸的思想陷入误区罢了
郭秉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今时不同往日,摔倒之前的他愁眉苦脸、愁云密布,摔倒之后的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如同街道上故意碰瓷的恶老头一般,一摔致富。
郭秉大方的揭起最后一张麻将牌,他没有打出去,而是将它插入了自己手牌当中。
之后便开始装模作样,双眉紧皱可并未有三分愁容,手掌在牌中挑挑拣拣,似乎在思索要打哪一张牌,但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钟逸看到此景不禁有些好笑,郭秉竟然与他装了起来,若是他的演技精湛真的蒙骗过自己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在钟逸已经看透他时,他还如同戏精一般,用笨拙表情、动作想要欺骗与自己,而在自己为了双方的情面而不揭穿时沾沾自喜,心里可能大骂钟逸的愚蠢,也可能称赞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