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始至终钟逸都是站在正义的立场,无论是白莲教还是这群宗族乡绅,都有各自受罚的道理,现如今的恐吓、吓唬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若真是杖责几十军棍,才会令这些迟暮之年的老人受不了。
也正是因此,惆怅归惆怅,钟逸的心态还是调整得很好。其实良心这东西跟幼年的纯真一样都是有时效性的,都是一去不复返,更何况与这群黑心的人还谈及不到良心,他们皆是狼心狗肺者,钟逸又何必展露出自己的良知呢
钟逸微笑着扫视堂内,乡绅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虽然达成了与自己的合作,但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钟逸利用他们子嗣的威胁,而这种方式的同盟往往是非常脆弱的,就像一张单薄的纸,一碰就碎。
为了避免出现临阵倒戈的现象,钟逸不得不恩威并济,他望着大堂外的蓝天:“诸位皆是德高望重的乡绅,朝廷长治久安的坚实柱石,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朝廷的乡绅,而不是白莲教的乡绅。自大宁建国以来已有几百年之久,从始至终从未有人能动摇其根基,白莲教说到底不过是有点历史渊源的邪教,他们势力就算再广,又岂能与大宁抗衡?劳烦各位动点脑子,在站队这个问题上思考清楚,不能因为一时之利便放弃了日后的优渥生活。更何况唇亡齿寒的道理本钦差就不废口舌了,一旦朝廷的统治有所松动,那些打着劫富济贫均田地口号的白莲邪教会如何对待你们,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经钟逸这么一说,他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清明,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只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习惯了圆滑担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想圆滑一些,至少保持两方都不得罪,可钟逸一语点醒梦中人,令他们心悸不已。若白莲教一朝得势,岂还有他们的活路!
“草民等愿为朝廷效死!”十多位年老乡绅也能发出震耳欲聋之声,在钟逸听来颇有气势的同时也算清楚了他们的心意。
他淡淡点头:“如此甚好本钦差即将施雷霆手段,还请诸乡绅鼎力相助。”
在钟逸脑海之中已有一个计划,虽然这个计划是施行起来有莫大的风险,甚至可能遭遇白莲教的截杀,可钟逸没得选择,他想要打开海津城的局面,只能这么做!
惴惴不安两腿发软的乡绅们终于活着离开了阎王殿般的锦衣卫指挥使衙门,他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神当中能后看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对那位年轻的钦差大人的忌惮,哪怕在海津城内官职更大的官员身上他们都没有感受到如此威压,可偏偏一个比他们儿子都大不了几岁的小子令他们如此恐惧,那种无法言喻气息,不知会是多少夜晚的噩梦。
但他们又不得不感慨,大宁真是一片神奇的沃土,江山代有才人出,历朝历代总有几个凤毛麟角的人物。他们相信,这位年轻的后生定会在日后的朝廷中崭露头角,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战战兢兢、神情惶然地刚跨出衙门的门槛,乡绅们喜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众人却愕然发现衙门前的小广场上跪着四个人,四人皆被五花大绑,垂首面朝衙门跪着,虽然看不清四人的面目,却能发现他们哆哆嗦嗦如同筛糠的动作,这种的恐惧乡绅们也深有体会,不过却并没有像此刻这般剧烈,在他们的身后却站着四个身穿红衣露出半个膀子的刽子手,手中的钢刀在耀眼的阳光下璨璨生光。
众乡绅惊愕间,却见一名锦衣校尉大声念道:“查,海津城城内里保四名,长期纵容邪教,无视里甲内私开香堂,无视邪教蛊惑愚弄人心,民有罪而不举,国有法而不依,论罪当斩!”
话音刚落,四道雪白的刀光掠过,四颗血淋淋的人头一齐落地,径自滚到众乡绅的脚下。
众乡绅吓得脸色惨白,四颗人头的眼睛并未合上,而是直勾勾的望着眼前,那种绝望、怨毒以及含有淡淡的悔恨全都传递到乡绅的情绪当中,那双眸子,就好像在盯着杀他的仇人一般。
他们哪里见过这幅情形,两腿不听使唤地扑通一声,跪在犹自冒着热气的血水里。
不少人终于崩溃了,咧开嘴大哭出声,连喊数声:“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别找我!”
阵阵鬼哭狼嚎,在锦衣卫指挥使衙署衙门前连绵不绝,他们放肆的宣泄着自己的恐惧,将这半日如同地狱一般的经历放置在眼泪中挥洒出去,在一声声哭泣中终于好受一些。
钟逸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这群如同疯子一样的乡绅,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没错,如今近距离的砍头也是他亲自安排下去的,至于死去的四人,哪里是什么纵容白莲教的里保,是在锦衣卫大牢中的几名死囚,这四人烧杀无恶不作,本应是半月后当众处死,不过钟逸为了让乡绅们心悦诚服,只有用此计策。虽然四位死囚少了十多日的活头,不过这种畜生人人得而诛之,不用凌迟等的残酷刑法已经是钟逸最大的仁慈了。
不怪钟逸一而再再而三的恐吓他们,事关白莲教,便没有小事,钟逸不得不郑重对待。他岂会不知,白莲教在渗透这些底层人民的同时也会接触管理一村一庄的乡绅,与钟逸同样的想法,能够得到乡绅的帮助,便是得到整个村子的援助,乡绅是所在之地的土皇帝,比县令甚至更高的官员的影响力都大。
乡绅们心中的天平不断倾斜,在此刻已经完全倾向于朝廷,在此之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