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四起,本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知府府邸更加狼藉,人命不时之间不断消逝,鲜血飞溅,残破的肢体散落在这被染红的大地之上,其中有兵卫,更有钟逸守门的百姓,一百多号人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钟逸现在已经完全顾及不到这些,他的眼中只有鲜血,只有人头。
随着府邸之中最后一个身穿布甲的士兵被群殴至死,这场冲府之战才暂时落下帷幕。
钟逸粘满鲜血的脸颊堪堪能看到那双眸子,他环视一周,确实没有发现有士兵从墙上或者门前出现,这才重重的喘息起来。
缓了片刻之后,刘虎与张万林来到了他的身边。
“公子……这第一波,守下来了……”刘虎想笑却笑不出来,战斗确实获得了胜利,可付出的代价……着实有点太大。
“伤亡如何?”
张万林清冷的声音响起:“死二十好几,伤有七八个。”
钟逸皱眉之间忽然看到张万林微微颤抖的右腿,钟逸关切问道:“万林,受伤了?”
张万林点了点头:“不打紧,皮外伤。”
钟逸看着张万林被鲜血染红的右腿,开始时他还以为是敌人的鲜血,可没想到是张万林受了伤。
“什么不打紧,赶紧去包扎一下,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呢,要是你的右腿被感染了怎么办?”钟逸不容置疑的对张万林说道。
张万林心生感动,他知道钟逸说什么接下来有硬仗都是废话,主要还是怕他伤口感染罢了。
“好,公子,我这就去。”张万林说了一声之后便朝后院去了。
刘虎啧啧两声,笑着对钟逸说道:“这官兵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强呢,刚才才发现,老子给他一刀,他他妈也得死。”
钟逸哈哈一笑:“别说他们,就给皇帝一刀,他也得死,谁能吃得消这锋利的刀刃呢。”
钟逸这一句话,让刘虎脸色大变:“公子,切莫胡言。”
看到态度变化如此大的刘虎,钟逸这才想到,皇帝独尊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地位,就算现在已经与兵卫打将起来,他们只是觉得与王永昌为敌,心中对皇上还是极其尊敬。
“好,好,我口误。”
刘虎听到钟逸这么说,脸色才慢慢缓过来。
钟逸在感慨思想专治的同时,也在想些,这群士兵战斗力为什么如此之弱?
当初一位楚家家兵的凌厉攻击自己都承受不住,可刚才与兵卫的战斗却那么容易,当然,很可能那位家兵是学过一些套路招式的,不过就算这样,这群上过战场的人战斗力也不应该这么弱啊。
其实钟逸陷入了一个误区,同一个家庭养出的两个孩子都不可能完全相同,有人强有人弱这很正常,毕竟有人当头就肯定有尾巴,所以就算在军营里,战斗力也层次不齐,不可能都是那么强悍。
当然,此事还有其他原因……
……
……
知府府邸之外,军队虽然仍旧包围着这座府邸,但比之之前,已经散出到府邸五米之外,而军队每个人都没有异动,都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最高将领的命令。
在包围圈的最外围,易峰与一中年男子坐在一临时征用的酒楼之中的木桌之上。
“桂启,死多少人?”易峰嘴角挑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易峰对面坐着的人,姓赵名桂启,与易峰是平起平坐的位置,官职都是从三品的指挥佥事。
王永昌是一府之长,是正四品的官员,配备给他的武将官职则比他高一等级,可地位,却差的不是零星半点,基本一个只要一个场合同时出现,只要王永昌不说话,他们就不敢吭气。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文强武弱,文官的地位比武官高的离谱。
“将近一百人吧。”赵桂启轻声说道。
易峰忽然皱起了眉:“不够,还不够。”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就这一群乌合之众,再让我们的人死下去,梁棣就该起疑了。”赵桂启抚着他半长不短续起来的胡须说道。
易峰点点头:“我明白的,桂启你放心吧,我知轻重。”
赵桂启重重的叹了口气:“易峰,咱们这么做到底是错是对,就算他们是梁棣人,可同时也是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啊。”
易峰冷声道:“他梁棣可从来没把我当兄弟,自从指挥同知的位置空缺之后,他梁棣是怎么对我的?暗中排挤我就不说了,我易峰不是没这点气度,但他后来是怎么做的!剿匪之事本来没咱们的事,他拦下来也合适,他要升官,他需要功籍,我也没去抢吧,但他竟然让上下令,然后让他自己派遣我的兵去,而且还让我最为精锐的一百多人深入山寨,你知道那里边有多少人?五百多啊!当地官府对此都敬而远之,可梁棣竟然横冲直入,还让我的人当前排,这是什么?这分明就是让我的人送死,让他我力量此消彼长!让我退出指挥同知的竞争,他这是一个首领该做的吗?虽然是我的兵,但到头来还不是大宁的兵,他既然不做人事,我就以牙还牙,让他知道我易峰也不是任他揉捏的。”
赵桂启叹了口气:“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易峰眼神狠厉:“我既然抢下了这次任务,定然不会浪费这次机会,梁棣,我也要让他掉下点肉!”
小酒馆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伴随着赵桂启一声一声的叹息声。
易峰与他还有梁棣都是多年的同伴,开始时可并不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