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尘土扑面而来,钟逸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你自己找屋子去,后院别去。”陈达斌留下这句话之后,拐过一角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钟逸叹口气,哪有这番待客之道,不是看陈达斌是他领导,早就离开了,但奈何之后很长时间钟逸还要在他手下干活,这就只能憋着气往肚子里咽了。
按照对于宅院布置的了解,钟逸找了处偏院,打开一间尘封已久的屋子,住了进去。
屋内尽是灰尘、蜘网,钟逸大开门窗,很长时间才将这股霉味减轻一些。
内屋有床,外屋放置木桌椅子,还有字画挂壁,形态各异的铜器玉器,甚至钟逸还看到一盆枯萎的花。
他猜测,屋住人离开的时候,一定很着急,否则这类有价值的东西不可能随意放置,他们一定会拿走的。
宅院再如何都不可能与陈达斌脱了干系,可到底是他的祖宅还是在这里置办的宅院,钟逸不清楚,当然,也不能问。
陈凤城,陈姓,陈达斌,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全天下姓陈的人海了去了,若随便抓住一个姓陈的人就说是陈风的后代,那不是玩笑话嘛。
可锦衣卫之职全靠世袭,陈达斌能做到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他的家世一定深不可测,与传说中的陈风,又好像能够扯上一丝关系。
夜幕初降,钟逸不指望陈达斌带他去吃好的,他一人辛酸的咽了几口包裹中的硬馒头,就着清水,这么着一顿饭就对付过去了。
躺在床上,钟逸望着撒进的白月光,按照现在的距离,差不多明日便能到京师了。
到了京师之后,就能知晓陈达斌到底有何妙计来对付西厂那群太监了。
可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好的有些离谱,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哪里能值得他这么对待,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不过军令如山,陈达斌就是让他去死,他都不可能退缩半步,这就是一个当人手下最为无奈的事。
胡思乱想一阵之后,疲倦上身,糊里糊涂就这么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钟逸被微小的声音惊醒。
睁眼一看,天依旧黑着,明月当空,倒将院落照了个通明。
钟逸下了床,找到吵醒自己声音来源,原来是一只小老鼠。
上天有好生之德,钟逸一脚将它踹出屋子,生死由了它去。
本想继续睡去,可忽然听到低沉的脚步声。
钟逸心一惊,急忙将门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呢?
他紧贴关着的门,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影匆匆从院落过去。
会是谁呢?
看他的身材,似是陈达斌。
只不过在这深夜里,他到底要干什么去呢?
按理来说,这时就应该两耳不闻窗外事,闷着被子沉沉睡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可人类的本性就是好奇。
钟逸脑海中稍作抉择,便出了门,接着向人影消失的地方走去。
没有几步,钟逸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人影的去向,正是后院!
陈达斌白日重点强调过,不允许他去后院,而他趁着钟逸熟睡,尽然一个人去了那里,难道后院藏着什么秘密?
挣扎片刻,钟逸将陈达斌的告诫放在了脑后,他压着脚步,轻轻跟了上去。
月光撒下来,钟逸打量一番,后院之前应该是这家主人游玩的庭院,只不过这么长时间没人打理,早已杂草丛生,看不出原本修建好的道路。
这正好为钟逸提供了一个便利,陈达斌踩过的杂草,已经为他找到了道路。
钟逸靴子踩在草上,发出“吱吱”的声音,他尽量将脚步放轻一些,顺着这个痕迹,朝后院深处走去。
月明星稀,偶尔间有几声不知是何鸟的叫声,寂静的宅院将声音放大数倍,传入钟逸耳朵的时候,完全不像是鸟,更像是十八层地狱恶鬼的低语。
富贵人家的游玩的庭院一般都大,而且越富越大,很明显,陈达斌带钟逸来的这间宅院绝非普通富家翁,更像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走到一半,钟逸便后悔了,面前依旧是杂草,除了隐约可见的围墙,什么东西都没有,别说陈达斌,更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但若是回头,钟逸依旧不敢。
后脖传来的冷风像是有人在他后面吹气,而且这人嘴里呼的还是冷气,一点温暖的人气都没有,这怎么敢回头呢?
钟逸陷入前后两难境地,前面还有多远,他不知道,可要是返回,又是不短的距离,他很想半途而废,但奈何不敢啊。
人呐,就是贱,钟逸自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贱骨头,你说你自己半夜不睡觉出来瞎逛啥,落得现在这一处境,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钟逸忽然从前方听到微弱的人声。
这是来自某人的喃喃自语!
钟逸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人,反正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只要能让钟逸见到“他”,他的惧意就会少上很多。
声音没停,钟逸寻着来源走去。
没走多久,周围的场景一变。
杂草依旧在脚下,不过两侧长了粗壮的大树,这两排整齐的树更像是欢迎他一般,为他指引前进的方向。
钟逸从树木正中直走,他身子发颤,因为他感觉左右两侧的树,并不是树,而是直直注视着自己的人。
五十步的距离,钟逸眼前一闪,看到了一个木屋,木屋不小,如果挤满的话,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