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等了一会,仍不见霍单归来,便打道回府。
府中依旧那般,下人恭敬,红火之中,却又有一丝冷清,因为金伶只有钟逸不在府邸的时候才会出自己的屋子。
而他终于见到了上次回来并未见到的赵耕。
“听说你玩疯了?晚上都不回府了?”
赵耕面容坦然:“哪有的事,回来的迟一些罢了。”
“说说吧,那么晚去哪了?”钟逸打量着面前这位健硕的男人。
“嗨,我能去哪,随便在东都转一转罢了,再说你也不给我安排事儿,我日日多无聊,你这还不允许我出去游玩了?”赵耕目光闪躲,始终不敢与钟逸对视。
这并非实话,钟逸官场也算打混过一段时间,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行,就当你在游玩,只不过晚上还是回来的好,虽然我在东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但谨慎一些总没错,府宅之中也就只有你一人有功夫,招过来的下人都是些绣花枕头,也就看着唬人而已,所以这个宅子,还得你多上心。”两人虽为朋友,但钟逸这次说话的态度,已经像是下命令了。
“放心,日后不会了,宅子有我守着没关系的,倒是你时常一人独来独去,小心一些为好。”这次的赵耕郑重起来,他答应下来钟逸的事,是一定会做到的。
“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现在每一步的决定,以后别后悔就行,我明日还要早起,回屋睡了,你也早些休息。”转身之前,钟逸还是将这番话嘱咐予赵耕,不过他能听进去多少,就要看自己了。
钟逸走后,留赵耕一人在要院落之中,他找了石墩坐了下来,夜风抚过他的面庞,身边忙忙碌碌的下人来来回回,面无表情的他似乎想明白一些事,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回屋去了。
第二日天明,钟逸很早便起来了,他希望偶遇那位愧疚的女子,哪怕是尴尬的问候一句,也是很好的事。
不过事与愿违,金伶已经摸清了钟逸的习惯,只要有他走动的可能,金伶绝不出现。
钟逸结束了无意义的乱走,吃过丰盛的早饭后,去了千户所。
可刚到千户所,便看到霍单已经焦急的等待起来。
霍单一见钟逸,匆匆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二人昨晚似乎已经完成交易,今日似要离开了。”
钟逸眉头一皱,问道:“切实?”
霍单非常肯定的点可点头:“这是属下偷听到的,昨夜他们依旧是老地方,开始声音压的很低,不过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忽然有一句话,声音便大了起来,此话正好被我听到,那句话意思就是今日晚上,他们偷偷离开东都!”
钟逸显然沉思之中,他问道:“今晚是哪一方要逃跑?”
“应该是都要!”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到底是逮捕西厂还是那一方的人呢?
如今钟逸是东都最大的锦衣卫,啊但凡做出一个决定,便要想清楚后果,他头顶可没有个儿更高的人顶着了
“一定密切监视这两方人马,至于抓谁,今夜我与你们一起行动吧!”
霍单听到有钟逸同行,他才松了口气,在他眼里,无论碰到什么难题,钟逸都是可以解决的,虽然对钟逸的是盲目的自信,不过钟逸也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霍单走后,钟逸一整日内心不在焉,他有种预感,这件事牵扯的东西不小,要是处理不当的话,恐怕会担很大的责任呀。
夜幕初降,钟逸便随霍单来到监视客栈的地方。
果真,这个地方很是不错,利用视线的效果,他们能够看到客栈前的一举一动,可客栈里的人却发现不了他们。
“这是与西厂接头的人,而西厂入住的客栈,由令外几个兄弟看着。”
霍单与钟逸隐匿在黑暗之中,两人半蹲着交谈着。
“嗯,西厂今日要走便由他走,只要抓住与西厂接头的人,便能找到咱们想要的东西。”钟逸在下午之时,已经对霍单下了命令,西厂要走,顺其自然,而接头的人要走,就不能由他们了。
钟逸想法很简单,只要能抓得住西厂把柄,并不需要抓住西厂的人,就能给他们当头一击,可不分青红皂白抓住西厂的人,哪怕是锦衣卫的人证,可上面儿的人,也不会相信呀。
毕竟厂卫之争,人尽皆知,其中手段有多阴险毒辣,都是可以理解的。
接近深夜,钟逸眼皮一直在打架,他靠着身后的墙壁,差点迷糊过去。
霍单则很有精神,他紧盯着客栈前门,只要有人出去,就绝不会逃脱他的火眼金睛。
而后门的人也蓄势待发,只要有人离开,立马告诉钟逸。
刚到子时,客栈前忽然传来走动声响,霍单望去,几个人偷偷摸摸从里面出来,借着月光,霍单能看到,他们几个先是探出脑袋打量周围的环境,觉得没什么危险之后,才一一出来。
“大人,大人,醒醒醒醒!”
霍单摇着钟逸的胳膊。
“怎怎么了?”钟逸半梦半醒之间问道。
霍单又小声道:“客栈里的人要逃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钟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精神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立马朝客栈方向望去,果然,几个人脚步匆匆,已经朝城外的方向离开了。
如今城门紧闭,要想离开,只能不走寻常路,碰巧,这条路钟逸是知道的,曾经他听小公爷提起过,小时候离家出走,就是从这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