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师的路途是漫长的,而等待也是枯燥的,钟逸这两日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毕竟被命运摆弄的感觉实在太过难以忍受。
这件事如何解决,要看陈达斌的反应,而陈达斌是上报还是私藏,又成了变数,既非定数,钟逸就有了许多猜测,猜测好坏都有,不过归根到底,是非常折磨人的一件事。
不过这情况也有改变的方法,但真想要完全改变现在的一切,唯有掌握更大的权力,越大越好。
本来钟逸只想让霍单押送司文山一人,可想到那四位侍卫的处理方式,钟逸便头疼,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让霍单把这几个人全都押去了京师,把难题一股脑全都丢给了陈达斌。
几日内,钟逸府宅千户所两点一线,甚至连酒楼去的都少,除非小公爷这类的熟人相邀,否则一应聚会,钟逸能推也就推了,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要了人家东西,就要给人家办事,锦衣卫千户虽然不是什么大职位,但实际的权利,并不比一般官员少,甚至管的事情还要更多。
千户上任至今,基本没拿出过什么业绩,不过钟逸倒像古董商贩,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就司文山这一事件,得到的功劳远远比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来的快。
也正因此,钟逸对待日常工作吊儿郎当,得过且过根本没什么积极性。
这导致他下面二十多个百户除了老人霍单外,其他那么多还处于似熟未熟的阶段,其实这也并非钟逸的过错,他与百户们远远没有天天见面的必要,说到底东都城是重城,锦衣卫也不像传说中那样每天不停抓人审人,事实上绝大多数时候锦衣卫的日挺平静的,偶尔有些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之类的案件,东都府门出几个捕快便把事情办了,用不着锦衣卫操劳。
而那二十多个百户每天要做的便是巡街,坐探和收集市井民间以及东都权贵和大臣们府里的情报,虽只有一个千户,但各百户雇佣的帮闲加起来却有一千五百多人,民间市井里的情报大部分由他们收集起来,报给各自的百户,百户则每天将情报归纳分类,选择相对重要或有用的情报,上报给千户所,钟逸每天要做的事更简单,就是将分类过后的情报再次进行筛选,选择更重要的部分,通过军驿或信鸽报给京师北镇抚司。
可报给京师北镇府司的事情少之又少,因为现在是太平盛世,根本没有人将造反谋反的事说在嘴边儿,现在的世道,挣钱才是王道,你有了银子,就有了皇帝的生活,而且还不用担皇帝的风险,这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聪明人都能想明白的,皇帝的苦于痛,虽然未曾亲身经历,但窥探一二的人并不少,宁朝是一个君轻臣重的年代,别说你皇上贪图享乐,就是基本的权力,很有可能都满足不了,你说一个皇帝当得如此憋屈,还不如选择一个逍遥富商呢。
无人造反,无人说皇帝的坏话,无人破坏宁朝的和平,这三类人都没有,那锦衣卫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钟逸现在才明白过来,其实锦衣卫也是一个吃空饷不干活的职位,而且特别是他这类千户,每日的生活,实在太清闲了
“于大人,你这么做,厂公一定会追究的!”说话这人情绪激动,声音尖细,听着便知道是一位太监。
而他身边站着的人,则是前两日在钟逸手中吃了亏的于津。
“休要再说,咱家已经决定了!咱家前两日受的羞辱一定要还回来,就算这儿事闹到干爹那里,干爹也一定会理解咱家的!”
旁边太监无话可说,该劝的他已经劝了,事情就算闹大,他也起到了警告的作用,结果无论坏成什么样子,都不会由他承担责任了,再说于津都用他的干爹来说事儿了,这要再反驳,不是对西厂厂公不敬嘛。
于津这时候又操着娇柔让人呕吐的声音道:“咱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这事儿咱家有分寸,绝不会弄出人命的,教训教训那个叫钟逸的臭小子就好!”
于津已经说成这样,那位太监自然不会再加劝阻,到时候别将他当做替罪羊就好,他也是为了自己考虑,对于于津,巴不得他出什么意外呢。
“对了,这件事等到咱家离开东都的时候再实施,就算锦衣卫知道这件事跟咱们西厂脱不了干系,但咱们已经不在东都了,没有证据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去呢?”
于津想了想道:“就这两日吧,停留时间太短或太长都会让人起疑,这几天你们卖办些回京送的礼品,差不多的时候,便能离开了。”
那位太监应了下来,立马出去安排起于津交代的事。
两日之后,清晨时分,东都城门,装饰阔气的马车,轿子里坐了三位无须男子,正中间那位,便是于津。
轿子后面,还跟着几骑马匹,坐着的是身强体壮的西厂番子,这便是保护那几位太监的人。
轿子内。
于津问道身边儿坐着的人:“咱家交代下的事,安排好了吗?”
“大人放一百二十个心,只要钟逸那臭小子有落单的时候,就会有几位大汉从阴影中出现,然后给他一个永生都难忘的教训!”
于津微微笑了起来,他似乎已经能够从脑海中想到当时的场景:“你办事,咱家放心。”
尘土飞扬,马蹄声渐行渐远
西厂太监番子走后半个时辰。
东都东城千户所内,一位千户大人正闲着无聊在纸上画着一个个小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