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时候我还是会被送到朝廷对吧?”老二苦涩问道。
钟逸很诚实,没有做不切实际的承诺:“当然了,你是我的珍贵的筹码,物尽其用嘛。”
老二也看开了,死得其所也并非一件坏事:“我的死是必然的。”
“有死轻于鸿毛,有死重于泰山,你要你看你的死亡所做出的价值,你保护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亲人,我可以跟你保证一件事,如果你的将你的家人接到锦衣卫当中,我不会让她们吃苦,虽然大富大贵说不上,但一点很有你的时候持平,甚至条件还要更好。”钟逸既然能说出口的话,当然是能办得到的。
“可为此我要搭上老大的性命,一旦被你捉回来,他也活不成了,你说呢?”老二一直有一个芥蒂,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别人的死亡,特别是最亲近的人,家人如此,老大也是如此。
钟逸摇摇头道:“这些事你是能够想清楚的,就算我不杀他,朝廷也不杀他,你们西昌能够放过他吗?如果西厂知道我只抓住你们其中的一人,而你的同伙还敌我不分的回到了西厂,那他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杀人灭口,这件事唯一两个人证就是你与他,他一死,再找个机会铲除掉你,从此便没有后顾之忧了,我相信你们两个小小的番子,在那群太监眼中并没有多大的地位,杀你们,就如同两只蝼蚁。”
老二稍作思考,便明白了过来,这不是钟逸恐吓自己,确实如他所说,就算老大没有回西厂,而是留了个心眼逃到了其他地方,但他的家人也一定是要受到生命的威胁,就像自己的家人那般,而且他还要过着颠沛流离躲躲藏藏的生活,西厂的追捕,锦衣卫的追捕,甚至要有朝廷的追捕,就算他神通广大,又能藏多久呢?
眼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与钟逸这位锦衣卫百户合作,哪怕用自己与老大两条性命,换取两个家庭的正常生活,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买卖,而且老大,一定会接受的
两人聊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夜越来越深,钟逸耐心没剩多少了,他直接问道:“你想清楚了吗?”
老二沉默了,真要做出最终的决定,但还是说不出口,哪怕钟逸说的跟花一样,这件事终归是自己错了,愧疚感,负罪感,这些是免不了的。
“或许你们也不一定非要死,此事要让朝廷知道,少不了锦衣卫与西厂两方的博弈,很长一段时间内,你们都要被关押着了,这时候我亲自带着你们的家人来看你们,争取在最后的时间内能多与他们相处,这也算我仁至义尽了吧?要知道,是你们想要刺杀我的,我原本只是一个受害者,现在还要为你们这些加害我的人着想,啧啧。”
虽然钟逸的话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其实他心里清楚,他们只是自己的筹码,而自己付出的这些,为的就是让这些筹码为自己所用,能够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在锦衣卫中升职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能够对西厂造成危害,或多或少都是能得到一定奖赏的,这是锦衣卫们的共同捷径,钟逸升职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更快的话,他倒也不介意。
“你答应过我的,都能做到吗?”老二直勾勾的盯着钟逸,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钟逸神情郑重,这种样子很难让人不信服。
老二心一横:“好,我告诉你他的位置!”
“何处?”
“东都之外,清水河畔。”
月明星稀,老大一人藏身于清水河边,清水河寒气逼人,饶是夏季,都让人有些吃不消,这条河历史悠久,是附近好多村寨城镇的母亲河。
老大如今等了也有近一个时辰,不过这一个时辰内他并非干等,而是洗净了浑身的污浊,为了这次逃离,早就弄得自己不成样子,这番洗漱过后,借着月光,在水面倒影中看到自己久违的样貌,十分感慨。
“希望老二别出什么事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老大心中有些担忧,虽然不知道老二到底有没有出事,不过他还是会等待下去,他并不希望老二满怀期待的来到这里之后什么都看不到,这种心情能有让人多失望,他是清楚的。
或许老二可能被抓住,但出卖他这件事,老大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在他心中,老二就算顽劣,但为人很好,而且脾气秉性也不坏。
可关乎生死,哪里能按常人思考的方式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老大靠在河边的一颗粗树之上,他眼皮越来越重,经过一整日的追逐,他身子太疲乏了。
不过为了在老二到达这里的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他还是强忍着倦意没有睡着,可身体总有到达极限的时候,不知不觉当中,他还是合上了眼。
但谁能想到,这么一合眼,事情竟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醒醒!"
老大身子一颤,从睡梦当中惊醒过来。
他头皮发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里可是荒山野岭,哪里会有人呢?
难道是老二?
等他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愣住了。
叫醒他的人正是十多日之前让于津当众出丑锦衣卫千户!
这个时候他再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四周水泄不通围满了锦衣卫,少说也有二十余人。
“在这睡什么呢,小心着凉。”钟逸笑呵呵的看着老大,好像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哪里能猜测到是生死仇人呢?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