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沈爷爷的手机响了,他按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紧皱眉头,看了一眼楼上,将电视声音调大些,低声问:“又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轻笑:“在看电视啊,方才新闻看了么?如果你看了应该知道我指的是哪个。”
沈爷爷哼了一声,道:“你想要我感谢你的人今天救了小星一命么?那么我真谢谢你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一点就通,不用多说什么废话。”电话那头的肖寒轻笑着:“不过我不是为了这点小事来邀功的,我是来提醒老伯,今天小星跟金峰见过面,应该不是事先约好,姓罗的这种做法等于出卖,老伯你应该适时说上几句公道话的。”
“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我。”沈爷爷冷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关了电视之后,沈爷爷上楼,看到孙女房里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了敲门,“小星,你还没睡呢?”
“没呢。”沈星辰边说边出来开门。
“睡不着么?”沈爷爷坐在小沙发上问道。
沈星辰点点头,将今天罗世帆给的那耳环拿给爷爷看,这对耳环很精巧,只有指甲盖那么大,却有三重花瓣,在灯光下显得层层叠叠散发着柔和的光,本来是绿色的,只是做得太薄,在白炽灯看起来像是白色,又不是纯粹的白色透着些许带着生机的清色,相信在不同灯光下颜色也略有不同。
“这耳环做得真好看,看来那个罗世帆的手艺真是顶级的。”沈爷爷赞叹了一声之后,微笑道:“是不是觉得若是真跟罗世帆断了联系,日后想要再找这样好手艺的玉雕师傅就难了?”
沈星辰苦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爷爷,只是在这样一来,是不是又带点功利成分。我觉得好像是在利用人家。”
“怎么会呢?你才见过罗世帆几次,只是合作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谈的不过是生意,怎么能说是利用呢?”沈爷爷提醒孙女,“你不是说以前帮他设计过一个玉兔翡翠么?算起来是你帮他才对,现在又不白要他做工?我们也给钱的。”
沈星辰低头看着放在手心里小巧通透的耳环,脆弱的花瓣就像人的感情,轻轻一捏就碎了,叹了叹:“可是他为我雕刻首饰掺杂了私人感情成分。比如这个耳环,他主动帮我做的,做得很精致相信要耗费不少心力脑力。不过太小了,又太薄,一不小心很容易弄坏,要不是有那对手镯做配套,估计放到市面上卖价钱不会很高。抵不上做工。”
罗世帆可能是看在金峰的面子上,又或者出于对她上次的感激,这才自作主张做的这对耳环,她有些不想要接受。
“这倒也是,不过小星这是他自己愿意的,等于强加的恩情。你日后找机会回报就是了,这也很容易,他既然是做玉雕的。想必日后也有不少有瑕疵的翡翠需要设计,你也尽心帮他一次就算还请了,彼此两不相欠。”
沈星辰想了想,点点头。
沈爷爷又趁机劝道:“不过呢,看着罗世帆这般感情用事。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跟金峰交情又那么深。真的不适合再过多合作,就是那青藤手镯,我们也没有商量好寄卖费,罗世帆看在金峰的面子上可能不会收我们多少钱,又是一笔人情债,这样好了,还是像你方才说的,把手镯拿回来,好东西还怕卖不出去?至于以后,纯粹是只跟他谈玉雕,明码实价,不要牵扯太深。”
沈星辰沉默了好一会,抬眼问道:“爷爷,您是不是也还在恨金峰的爷爷?有条件陷害的必定是亲近之人,至少是朋友,被好友背叛出卖的感觉是不是很不好受。”
沈爷爷怔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还一会才轻叹:“像你说的,一点怨怪都没有是不太可能的,不过毕竟过了那么多年,什么都淡了,现在比较重要,既然你跟金峰已经断了,爷爷也不想要再提过去的事,要是……要是姓肖的不再步步紧逼,像现在这样十天半个月不露一次面,我们这日子过得也不错,之前我们都太过紧张,小星你最近绷得太紧,还是先休息一下,开店的事暂且放一边,日后再说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听到爷爷那么说,沈星辰很是欣慰,只要爷爷不觉得难过就好,她真的无所谓,今天又一次死里逃生让她更觉得生命的可贵,的确不该耗费太多心力在这些事情上,量力而为就好,一切顺其自然。
就像盘山一样,默默等待机会,不经意间就能脱困,以不免应万变吧。
……
罗世帆在沈星辰走了之后,心神又恍惚起来,连金峰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董老回来,听到小学徒安子偷偷地嚼舌根之后,暗暗摇摇头,看来这徒弟跟沈小姐是没有缘分了,这样也好,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这个女孩子天分太过惊人,而且他这些天回想起那天盘山的情形,也许是错觉,或者是他记不清了,他总觉得那天是哪个女孩子一直在观察他,那块错身而过的赌石也是那个女孩子看上的。
不过那么年轻的女孩子懂得这样高明的赌石之发的确让人很难相信,毕竟那么久的事了,他也记不清了,可当时他身边的年轻人很不好惹是一定的,记得那天他们还手拉着手很亲密的样子,除非是不知道,不然任何一个跟翡翠打交道的人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孩子。
那也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他们之间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