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不好在宫里去说未央宫的是非。
宋雪真劝的那两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也是在提醒她们姐妹,就算回到上阳宫,言辞之间也不要太过放肆。
是以她只听不说,等赵盈长舒了口气,她才又问:“孙淑妃给赵澈身边放人,你就任由她放了?怎么也不叫我们去查查那丫头的底细究竟如何再做决定?”
赵盈失笑:“她要放多少人我都不管,哪怕是放个心术不正的去,一碗毒酒毒死赵澈,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宋乐仪面上见了片刻呆滞,赵盈才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孙淑妃现下有了身孕,是男是女未可知,若得个皇子,恐怕她生出别的心思来。
所以她如今急着往赵澈身边放人,还把自己摘的那样干净,未央宫不快,矛头直指向我。”
宋乐仪面色凝重:“你都知道!”
她咬着后槽牙,像是为此事真将孙淑妃恼了的。
赵盈递过去一只手,等她把手放在自己手心上,掌心收拢,将宋乐仪的手紧握着:“她不会。”
“你这么信她?”
这实在不像赵盈的作风。
她是知道的,女童走失案时赵盈心里甚至连周衍他们一并疑过一场,只是一切都仍未可知,那点窜起的怀疑,匆匆揭过,赵盈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而已。
何至于禁庭中就这样信任孙淑妃了?
“我曾跟表姐说过的,她知道自己怎么走到的今天,更知道自己要什么。这齐宫之中,什么属于她,什么不属于她,表姐,她是个极聪明豁达的女人,所以她不会。”
赵盈被太后叫去未央宫责罚的事情,原本并不是各宫都知道的。
后来昭宁帝在清宁殿同阁臣以及兵部一众臣子谈完了正事,吩咐孙符传旨六宫,以赵盈有伤在身为由,免了她的各宫请安。
他倒没点明说未央宫。
可本来赵盈也只会到未央宫去同太后请安,连冯皇后的凤仁宫她都不是天天去的。
这旨意一出,六宫便全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谁会背地里嘲笑赵盈失了宠,受罚于宋太后那里呢?
昭宁帝这样大张旗鼓,摆明了是护着她和太后不对付。
倒把宋太后气的将东西砸了一通,随后叫眉兮往清宁殿去叫昭宁帝来见,得到的回话却是朝中有紧急军情需处置,抽不开身,等得空时再去见。
赵盈那里听完旨意只是冷笑,心里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各宫得知她受了伤,别说是赵澈,就连赵婉也来过上阳宫一趟,她一概都没见。
宋乐仪彼时还未出宫,看她心情实在不算好,按下心中的不情愿,哄她道:“我今日留在宫中陪你吧?反正各宫也都知道你在未央宫受了罚,心情肯定不好,我要留下陪你一晚,也没什么,只是要你打发人到凤仁宫去回禀皇后一声。”
赵盈吸了吸鼻尖:“不用,你明天再跑一趟吧。上回姜承德虚张声势,也没在朝会上参我,我没跟父皇提上朝的事,现在他传旨六宫说我受了伤,我年前是真的不用上朝了。
可这紧急军情是怎么回事,我得知道,少不了你明日得再来一趟,说与我听。”
赵盈清楚地记得,前世这一年大齐多灾,可是到了下半年便再没有天灾了。
一直到明年的七月里,福建一带发大水,涝灾一闹,淹毁庄稼淹死人,而后就闹起了疫情,等到了九月不少流民逃窜入京,将疫情带到了京城附近,那也是昭宁帝御极以来发生的最大的天灾,第一次波及到上京。
至于说军情——
赵盈眉头紧锁:“既是紧急军情,今日沈殿臣同兵部尚书与侍郎进宫回话,明日早上一定会在太极殿上议出个章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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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时候此事果然是最紧要的,一切呈上来的奏折都要往边放,昨日沈殿臣与姜承德几个阁臣同兵部众臣入清宁殿回话后,出了宫便往内阁去拟定章程,早朝时由兵部尚书呈至御前。
原是自入了十二月里,北境便不太安稳,屡有骚扰边境百姓之举,北境驻军主将罗高白姑且也还算是用兵之能将,派驻军加紧边境驻守,也打退过北境军的五次骚扰。
一直到十天前,北境军大军压境,越过原驻军防线向大齐边境推进十二里。
战事一触即发,罗高白派八千前锋部队也先前推进六里,安营扎寨,另每日派三支骑兵沿岗哨巡逻。
这场战事,无可避免,他将军情八百里加急呈送兵部,称边关告急,要朝廷再调派援军,押送粮草与军饷,以稳定军心。
兵部得到消息,不敢有片刻怠慢,告内阁知晓,这才有了昨日清宁殿面圣之举。
而今北境驻军三万,但罗高白奏折中写明,据探马回报,北境派兵至少在五万以上。
再加上军中缺良将,除去常年跟随他的左右前锋之外,他身边可用的带兵将领,实在太缺。
从北境周边州府调兵去援,粮草和军饷也可以从周边州府筹措再押送至前线,而后再有户部统计个总数,年后复朝从户部调拨,归还各州府。
眼下最要紧的——
兵部尚书拱手立于班次外:“军中缺将,这是最要紧之事,臣昨日与几位阁老议后,只怕还是要从朝中再调将前往,在罗将军麾下听用,方能解罗将军此时之困。”
大齐已有三代君王重文轻武,朝中将帅之才有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