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紧闭,她觉得有些闷,打算推开窗户透透气,想了想,却是转身打开了门。
天将破晓,寒气未消,院子里灯火通明,红绸轻舞。
小枝抱着竹篓,坐在老桃树下的石凳上。
“桃树啊桃树,你要是修炼成精了该多好。”小枝摸摸树干,十分想念山谷里的那棵桃树精。
“或许,我真的修炼成精了呢。”
树上冷不丁响起一个声音,小枝吓得一哆嗦,竹篓险些掉落到地上去。
蓦地抬头,正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两人都愣住了。
这人倒挂在桃树上,正抬着头看小枝。红绸在两人脸颊边轻轻拂动,小枝屏住呼吸,这距离,也,也太近了些。
小枝立马往后挪了挪身子。
桃树上的人轻咳一声,翻身又坐回树干上。小枝仍是抬着头,他却是低着头了。
离得远些,反而看得更清楚。
是个十**岁的少年,穿着黑色衣衫,袖口扎紧,头顶束着马尾,干净利落,剑眉轻挑,一双桃花眼漾着两分笑意,鼻梁高挺,唇角微翘,白净修长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摸着怀里一团黑球。
要不是那双翡翠绿眼珠子,小枝还真没看出来他怀里有东西。
小枝看得呆了,这,长得也太好看了……不是,小黑怎么在他怀里?还一脸享受的样子。
小枝收回口水,抬手指着小黑问道:“你是什么人?我的猫怎么在你这?”
“这是你的猫?”少年看了眼怀里的黑猫,疑惑的问道。
“小黑,下来。”小枝决定用行动向他证明。
好在小黑还算争气,听到她唤,挣开少年的怀抱,恋恋不舍地跳了下来,钻进竹篓里。
少年看着小黑钻进这个小小的竹篓,心里替它憋屈了一下,又看向小枝,问道:“不是你将我唤出来的吗?怎么还问我是谁?”
小枝奇道:“你真的是桃树精?”
少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是我见过的桃树精是位老爷爷。”
“你见过的那位肯定悟性太低,修了个几万年,把自己修老了。”
小枝又问道:“那你修炼了多少年?”
桃树精晃悠着两条长腿,想了想,道:“两三千年了吧。”
小枝扭了扭脖子,一条红绸从她脸上拂过,她猛然想起自己的处境,赶紧伸长了脖子问道:“你既是成了精的,可有办法帮我离开这里?”
桃树精扯过一条红绸在手里把玩,闻言轻笑道:“看你这一身装扮,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怎么?不满意这桩婚事?现在后悔也太迟了吧。”
小枝急道:“我是被他们骗来的,这家的老爷爷说能帮我找到家人,没想到是骗我嫁给他的孙子。我还要去找我师父和白叔叔,我不能嫁人。”话说完已红了眼眶。
桃树精怔了片刻,道:“帮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平白无故帮人。”眼睛却是瞅着小枝怀里的竹篓子。
看着渐渐泛白的天空,小枝心一狠,道:“小黑借你玩一年。”
“送我。”
“两年,不能再加了。”
“送我。”
“三年,不能再加了。要不你就别帮我了,我自己想办法。”小枝抱着竹篓起身欲走。
“成交。”少年从树上跃下来,立在小枝身前,他身材颀长,小枝刚好到他胸口,被他这一番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往后仰倒。
桃树精牵起小枝的手,道:“走吧。”
“就这么走出去?”被桃树精牵着手往月洞门走的小枝惊声道。
不是,你这番动作也太自然了些。
“放心,我施了隐身术,牵着我的手,就没有人能看到你。”桃树精回头看了小枝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
小枝拉住他的手,道:“你先等我一下。”说着,放开桃树精的手,从竹篓里摸出一个红豆果子,放在石桌上,看了眼月洞门边站着的穿着大红喜服的年轻公子,对他招了招手,又指了指石桌。
做完这些,才牵起桃树精的手,拉着他快步往外走去。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小枝的手纤细绵软,柔弱无骨。桃树精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愣了愣神。
经过月洞门时,穿着喜服的公子依然愣愣望着老桃树的方向。
桃树精道:“你不怕他去喊人来抓你?”
小枝道:“虽然大家都说他傻,可他人不坏的。”
小枝想起他每日放在月洞门前的梨子,笑了笑,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被骗来与他成亲的,所以才送梨来暗示让她想办法离开。
那时候小枝只觉得这梨子鲜嫩多汁,盼着每日都能吃上一个才好,哪里能想到一个傻子还会打哑谜。
转过张灯结彩的回廊,又穿过姹紫嫣红的花园,前院的喧闹声已近在耳旁,隐隐还伴有丝竹乐器声、唱戏声、喝彩声,好不热闹。
偶有几个丫鬟端着果盘路过,也是目不斜视,果然是看不见他们。
他们没走前院,从一旁的侧门出了方府。
小枝道:“现在去哪?”
刚出方府大门,小枝还不敢松开桃树精的手,街上人来人往,尤其今天方府办喜事,聚在附近的人比平日又多了一倍。
桃树精看了看身边的姑娘,大大的眼睛里波光流转,正向他看过来。
桃树精怔了下,正打算转眼去看别的地方,小姑娘却是冲他一笑,神色自然大方,没有一丝扭捏。
桃树精咳了一声,心想着,这新娘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