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的事,索性就不想了。
景昭魔君化了三把椅子出来,分在檀木桌前,示意小枝落座,自己虚晃了一下,也靠着椅背坐下了。
陆七将剩下的一把椅子拖到小枝旁边,挨着她坐下,顺势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
景昭魔君看着陆七这一番小动作,抽了抽眼角。
将近一年未见,今日久别重逢,为何看着这小子,他却觉得哪哪不顺眼?
景昭魔君压了压心头的烦躁,但陆七还是感觉到了来自他爹的凌厉眼神。这院子里的阴云仿佛又低了一些,很快就要压到他头顶了。
小枝被景昭魔君这一番打量,心底毛毛的,又听他说自己身上还有别的东西,更是吓了一跳。
坐在椅子上,不安地绞着衣袖,小枝低垂着眉眼,心想着:天哪,我到底是个啥呀?
“咳……”陆七避开他爹的目光,转头见小枝这副低落的可怜模样,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不管你身上有什么,也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景昭魔君觉得更不顺眼了,桌上的酒坛中飘出浓郁的酒香,他瞄了一眼小枝,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想了想,索性一挥衣袖,将满桌的酒坛,连同地上的狼藉,都挥了个无影无踪。
衣袖带起的风,也拂动了满树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不一会,便盖过了弥留的酒味。
“父君,娘亲去了哪里?她当真找到了那个人?”陆七安慰了小枝,抬眼见他爹正对着飘落的桃花愣神。
景昭魔君收拾了眼里的落寞,“哼,不仅找到了,还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嗯?”这么严重,难怪他要借酒消愁了。
“那人受伤了,你娘说为了报恩,她要亲自去照顾。”景昭魔君一副苦情小媳妇的模样,又道:“报恩?哼,我看八成是看上了那个小白脸。”
陆七皱眉道:“娘亲是如何找到他的?时隔近三千年了,没认错人?”
提起这个,景昭魔君心里更是窝火。
若不是那日他软磨硬泡,求着叶蓁蓁陪他去登高望远、秋游赏枫,叶蓁蓁也不会望见远远的松树上,挂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了。
他若是知道这人就是叶蓁蓁寻了近三千年的恩人,他当时就该直接隔空送他一掌,让他飞到九霄云外去。
可是,当时,他为了在叶蓁蓁面前,表现出自己身为一代魔君也能济世救人的胸襟,几个起落,便将叶蓁蓁带到了那人身边,然后亲手将那人的脸掰了过来……
好吧,既然老天让他们相遇,景昭魔君也就认了,可当他千辛万苦将这人救活,那人却有气无力地对他道:“这位好汉,你又何苦救我,我本是有天劫之人,便是今日不死,明日八月十五一到,我还是会没命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算命的忽悠他,但是叶蓁蓁听了,当场洒了一把热泪,痛声道:“我还未报你大恩,你怎能就这样死去?下一世,我又该去哪里寻你?”
得,景昭魔君听懂了叶蓁蓁的话外之音,明日他还得再救一次。
天劫是吧,景昭不等第二日,当晚就布下了各种防护阵法,将那人保护得像个没有一丝缝隙的鸭蛋。
果然到了第二日,那人安然无恙地度了天劫,自此只需安心养伤便万事无忧。
但是问题又来了,那人孤身一人,住在山脚竹舍,身边并无亲人朋友帮忙照料。
景昭魔君的意思是,他派几个手下过来帮忙,可是叶蓁蓁拒绝了,这么好的报恩机会,她怎可错过。
叶蓁蓁当日就搬到了竹舍里,景昭魔君无法,只得让人帮她收拾了一间空房。
景昭魔君看着叶蓁蓁日夜不分、无微不至地照顾那人,心里酸得要命,终于一挥衣袖,扭头走了。
气归气,可每晚当她睡着后,景昭魔君还是忍不住来到她房内,隐身躺在她旁边,拥着她入睡,天亮才离去。
其实这么多年来,从找到叶蓁蓁起,每一晚,他都陪在她身边,只是她却不知道。
他也不敢说,毕竟他们之间,与以前不一样了。
景昭魔君捡要紧的跟陆七说了,愤懑道:“反正你娘现在是不打算回来了,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我不是也救了那人一命,若他真有那什么天劫,算起来,我还救了他两命,这还不足以报?难道一定得以身相许?”
小枝突然想到一件什么要紧事,可听到这句“以身相许”,她脸上一红,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刚在脑子里冒了个泡的事,瞬间被另一件事给戳破了,满脑子都是陆七坏笑的脸。
“那父君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颓废下去。
景昭魔君很是苦恼,“能怎么办,又不能杀了他,他若是个糟老头子也就算了,偏偏长得还不错,哼,难怪你娘几千年对他念念不忘。”
那是因为娘亲吞了护灵珠,陆七白了他爹一眼,问道:“那竹舍在什么地方?”
“城外两里地,山脚下的竹林中。”景昭魔君眼睛一亮,目光殷切,又道:“你既然回来了,是该去看看你娘,你娘最疼你,也最听你的话,红豆啊,这次你可一定要帮父君。”
事关叶蓁蓁,什么成熟稳重、君主威仪,都是狗屁。
景昭魔君活得久了,除了兴致好的时候,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其余时间,他就是一块“望妻石”。
陆七按了按额角,有这么一对活宝爹娘,他的生活从不缺乏乐趣。
“姐姐们今年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