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斗到了会稽郡,马不停蹄,带着大青骡,朝约定的地点赶去。
奇烈在信中告诉方斗,他们攻击的分坛,是千秋社位于会稽郡边缘地区,靠近维扬郡方向。
是以,从牛饮渡赶去,倒也没几天时间。
会稽郡在江南地区,无论是地幅还是人口,均是数一数二。
更难的是,此地修道之风盛行,更有名动天下的道门名观,挂印观。
会稽山,本是会稽郡名山之一,又是挂印挂所在,是南方道家的胜地之一。
方斗在福元寺时,曾听戒严、戒行提到过,对挂印观非常忌惮。
“千秋社,怎能不灭?”
千秋社横跨三郡,发展得如火如荼,看似烈火烹油,实则早已犯下忌讳。
晋陵郡有福元寺、会稽郡有挂印观,都是眼里不揉沙子,怎能容忍他千秋社日渐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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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会稽郡是名教掌权,更是以打击民间组织为首要任务。
三家原本纷争不休,但在对付千秋社方面,首次上升到一致对外的高度。
这次围攻千秋社,背后少不得三家推波助澜。
听奇烈说,散修当中,多出了许多生面孔,僧道俗都有,个个身怀绝艺,而且对千秋社的消息了如指掌。
这些生力军加入下,千秋社的根基被逐渐挖掘,看似庞大的体量,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方斗拿着信中附赠的信物,随便找到一家道观出示了。
“原来是前去诛灭妖社的义士!”
这家道观的人很客气,为方斗补充了干粮饮水? 将大青骡喂得饱饱的,还贴心为货车换零件上油。
一切都照顾得妥妥帖帖,还贴心告诉方斗想知道的消息。
奇烈等一行人? 仍在攻打千秋社的分坛,但对方残余势力,仍在负隅顽抗,双方已陷入僵持。
方斗辞别这家道观,立刻带着大青骡启程。
众所周知? 会稽郡内的道观,都以挂印观马首是瞻。
一个小道观? 都能对方斗尽心招待? 由此可见,这次挂印观在剿灭千秋社一事上? 可谓是大开方便之门。
方斗匆匆修整,继续以神行符赶路? 带着大青骡日夜不停。
与此同时? 会稽郡天池山下,众多民间散修们? 聚集在山腰处,对着崎岖险峻的山形望洋兴叹。
“天池山? 也是会稽名山之一,谁能想到? 竟被千秋社占据? 暗中发展成分坛之一!”
一位黑须道士? 身穿八卦道袍,手中提着一把钢鞭,摇头叹息。
身边众多术士们,看向他时,均露出崇敬有加的表情。
此人名为钢鞭道人,是法师境界,先前丧命的千秋社法师,就是丧命在他手下。
一众术士当中,饮火老人赫然在列,他身为一流术士,也是此次征讨千秋社的主力。
“千秋社倒行逆施,妄图以邪法图长生,糟蹋这大好河山!”
“我等有志之士,自当勠力同心,剿灭此等妖社!”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道士开口,众人都认得,他是刚鞭道人带来的晚辈,年纪轻轻,已然是一流术士。
前几次征战中,年轻道士身先士卒,杀敌许多。
钢鞭道士听了,满意点头,“凤德,依你看来,我们接下来,有何破敌良策?”
被称为凤德的年轻道士,沉吟片刻,然后说道。
“天池山的分坛,比之前两个,不可同日而语!”
“相传,千秋社得了丹余真人的天罡法坛,并以此为根基扩充势力,几处关键的分坛处,都布置了天罡法坛的投影!”
“这段时间攻打,可以看出,天池山中,就有天罡法坛的投影。”
“敌人以此为防御,不断消磨我方攻击,败而不亡!”
钢鞭道人听了点点头,“该如何破局?”
凤德恭敬说道,“我看前几次出击,败在人心不齐,稍有挫败便撤退!”
“若是全线压上,足以攻破天池山的天罡法坛投影。”
这时候,一众民间修士中,突然有人提出疑问。
“可是,这样一来,要死许多人!”
钢鞭道人和凤德,同时看向此人,眼神冷漠,一句话也不说。
身旁的同伴,连忙拉了他几下。
“呃,我是说,这样伤亡未免太大!”
钢鞭道人似笑非笑,“咱们结盟起誓时,便已立志,不惜牺牲也要覆灭千秋妖社!”
“言犹在耳,各位难道忘了?”
“没忘,绝不敢忘!”
一帮术士们七嘴八舌,纷纷开口。
“大伙儿商议已定,各自散去,将这件事情告知众人,明日一早,发起总攻!”
钢鞭道人摆摆手,带着凤德离开。
“师叔,这帮乌合之众,简直一盘散沙,为何要……”
凤德终于忍不住,等私下无人时,忍不住开口问道。
钢鞭道人淡笑,“凤德,此时不在道观,既然踏入世俗,就要懂得和光共尘的道理。”
“这些人,就算你看不惯,也要与之为伍,掌控之、利用之!”
“千秋社心腹大患,想要覆灭之,总要死人!”
“凤德,你好好想想!”
另一边,那些民间术士脸上,均浮现沉重表情。
饮火老人脾气暴躁,朝地上吐了口浓痰,“牛鼻子没有好东西!”
人群中,一个道士打扮的,露出不满神情。
“对不住,不是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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