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相争,只在一线只见。
从半锋真人出剑,再到浮稷真人中剑身亡,在当事者看来,如同一个甲子般漫长。
但是,从旁观者角度看来,不过是点石火光一瞬间。
浮稷真人尸身落地,伴随漫天血雨,撒在许多懵圈的道家修行者脸上,如同做了场梦。
许多人兀自没有反应过来,堂堂一名道家真人,就这么死了!
枯木真人、黄冠真人、沉鉴真人狂怒不已,“半锋,你敢杀我浮稷道友?”
“生死无门,惟人自召!”
半锋真人收起飞剑,暗敛气息,刚才那招对他消耗也大。
他表面上不动神色,冷淡说道,“刚才你们机关算计,杀天方道友时,可没见半点悲痛!”
这句话,刺得枯木三人更加愤怒。
天方区区一旁门真人,如何能与道家真人相比?
更何况,杀死天方真人的,乃是临阵反水的龙固真人,与他们何干?
“半锋真人,不用和他们打口水仗,你剧斗一场,继续休息,请!”
广林真人一开口,半锋真人转身,驾驭剑光,缩回大阵当中。
枯木真人三人没有追,因为他们看到,麻教一方严阵以待,根本没机会攻击半锋真人。
而且,以半锋真人的飞剑造诣,除非是道家三真人围攻,才有把握将对方留下。
厉害!
方斗看得啧啧称奇,那半招剑势,果真只有半招,乃是残缺不全的剑势。
半锋真人为何不能成就剑仙,就是因为只有半招剑势。
再看三大剑仙,都是开宗立派的剑道宗师,形成自身的独特风格。
半锋真人这边,差距太大,只得了半招剑势,却也足以在旁门真人当中出类拔萃。
“厉害啊!”
“仅仅是个修剑的真人,就这么厉害,如果是剑仙当面,该是何等惊艳?”
浮稷真人被杀,悲痛最大的,便是真空道宗一行,剩下的北方道宗也是有些悲戚。
倒是南方道宗这边,人人表情严肃,但眼泪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
黄山道脉是真空道宗在南方的旁支,你闻闻方斗,他可有伤心、可有难过?
枯木真人等,收回浮稷真人的遗体,却没有因为愤怒出手,反而派出其他旁门真人,继续消耗麻教的力量。
接下来的斗法,远没有半锋真人这场精彩。
京城只是天下一角,这次斗得如火如荼,放眼天下,同样烽火处处。
道家释门齐聚京城,并不意味着,天下蜂起的反贼乱民就中场休息了。
从作乱到现在,已经有数月之久,许多事情都演变得越发恶化。
造反的大军,可不仅仅满足吃饱穿暖,开始生出更多的欲求,金银珠玉、美女豪宅、生杀大权等等。
很快,各地乱民自建小朝廷,封官许愿,大小王侯如雨后春笋迸出。
但是,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炼化的另类。
比方说,僧珈蓝率领的‘白衣佛兵’!。
白衣佛兵,以蓄发的和尚为核心,招收俗家的信徒壮大。
僧珈蓝虽是出家人,但饱读群书,对兵家也颇有造诣,短短数月间,就将一群乌合之众,训练成精锐大军。
更何况,这年头,有饿死老百姓的,却没有饿死出家人的。
寺庙中的和尚,再不济也有存粮,再加上信众供奉,个个吃得很壮,念经至于还能练武强身。
所以,白衣佛兵的精锐程度,足以拍在天下前五,连二流官兵都比不上。
再加上,以僧珈蓝为首的将领们,时刻以僧人要求自己,不贪图美色金银,日夜诵经礼佛。
其他乱民被繁华迷眼,飞速堕落的同时,白衣佛兵反而独树一帜,战斗力突飞猛进。
这一日!
江南某县城,城门残破,只剩下半边残木,厚达两个拳头的实木大门,经历火烧、撞击,也只剩下一地碎木残渣。
夯土而成的城墙上,零星插落箭枝,像是荒地长出的枯草。
大战过后,城墙、街道,到处都是尚未干涸的血迹。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证明此城还是有过一番激烈的抵抗。
和其他武备松弛的县城不同,这座城池临近运河,乃是一处交通要道,囤积粮食、食盐等战略物资。
为了确保此城不丢失,朝廷在此次召集一万两千精兵,靠着高大的城墙,已经年年完善的防御体系,本以为纵然有千军万马也能挡住。
但谁能想到,自从城下出现白衣佛兵踪迹,仅仅七日便破城了。
大街上乌压压,跪着一地的百姓,身后是神情冷漠的白衣佛兵。
鸦雀无声!
一杆大旗从城门出缓缓迎来,有识字之人,看到上面写着‘迎佛降世大元帅’。
大旗之下,僧珈蓝身边围绕一众将领,骑着高头骏马。
“大元帅,城中有十八处粮仓,其余物资更是堆积如山!”
“咱们又可以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身边的将领们兴奋不已,以白衣佛兵的势力,将以时日席卷天下不成问题。
僧珈蓝目光扫过街头,见到一个个百姓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如同筛糠。
“城中有多少我佛信徒?”
这句话说出,接着是短暂冷场。
“大元帅,莫非您要见见他们?”
僧珈蓝摇了摇头,“传我命令!”
“从今往后,每下一城,城中居民,除我佛信徒外……尽杀之!”
身边将领们,都是出自释门的僧人,虽然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