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然忘记了自己第一开口说谎是在什么时候了。直到现如今,爱说谎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有很多的时候,我甚至是觉得,谎言对于我来说比真实来的更能安抚心灵一些。
从没有人真正问过我为什么要说谎,更多的是幼稚但并不足以伤害别人的小醒言被揭穿后的一顿责骂甚至是责打。每每做梦的时候,梦里经常会出现这样的一个画面:在幼儿园的大门口,一个小女孩儿哭闹着非不要去上课,一旁送小女孩儿上学来的爸爸脱下鞋子用鞋底狠狠的朝着小女孩儿的屁股打去。一下,两下,小女孩儿忍着不哭,三下,四下甚至更多下后,小女孩儿终于大哭起来,可就是不肯去上课。最后,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带着笑女孩儿回了家。没错,梦里的那个小女孩儿就是小时候的我,那一次的挨打事件之后,爸妈又对我有了新的认识:一个脾气又倔又臭的孩子。直到现在,爸爸在吃饭闲聊的时候,还会拿起当年这件事情说笑。每每他提起,大家笑,我也附和着笑,可我的心里却只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最初的谎言,也许只是为了那做错的一点点小事情而逃避父母的斥责。而如今的说谎,则完完全全的是在演示着内心的胆型自卑的一种自我安慰。有人说过,善意的谎言能够成全别人,而我却始终在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善意谎言中苟活着,谁也成全不了。真的好怕,好会在某一天顷刻的破灭。我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这一次,我又说谎了。
“爸,我明天就回学校,学校社团有活动要参加,要我们提前回去报道。”边吃着饭,我边看着爸妈的脸色刻意低调的说出这些话。
“这刚过了年,就走啊,你姐过两天要回家呢,不等等了?”
“来不急了,学校那边要组织社会实践活动,马上就开始了,机会挺难得的。”
“哦,那挺好的,你是该多锻炼锻炼了,多接触接触社会,对你也有好处。”
“走这么急,我还得把这学期的学费给你凑凑。”老妈把最后一个汤端上桌便坐下来吃饭了。
“不急,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呢,到时候你们给我打过去就行,我先不拿呢。”
“你走先给你拿五百的生活费吧,你省着点花,家这月的生活费也挺紧的,你爸我俩每月的劳保也就那么点。”
“哦”我只顾埋头吃饭,什么也没多说。
“你在那边省着点花钱,我昨天洗衣服看件你那衣服倒是不少,别总瞎花钱买了,有的穿就行了。别跟你张阿姨那闺女一样,每个月光生活费就两千多,还总是嫌不够呢。昨儿,打电话给你张阿姨说搞对象了,一问,还是个农村的,你说气不气人。你张阿姨心脏病都犯了,现在还在医院呢。”
“哦”
“你听我说话呢没?”老妈见我对她说的什么都是爱答不理的样子,脸色突然变了。
“|听着呢,放心,我没搞对象也没乱花钱。”
“你不会是在外面有什么事情没和我们说吧?”
“是有很多事情没和你们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就不说了。”
“这饭吃不进去了。”老妈用力把碗放了下来,碗底与大理石的桌面发出剧烈的碰撞声音。
“我也吃饱了,我回屋了。”
“我花那么多钱让你去念书就是为了让你回来和我这样说话吗?”老妈坐在那里一脸怒气的冲着我说。我的脚步也停在了原地,一肚子的委屈全都涌上了心头。
“妈,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有没有哪一次没有提过钱?从小到大,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个只会花你钱一无是处的人,你有真正的关心过我吗?我上大学两年了,你有车站送过我一次,接过我一次吗?咱家现在真是到了穷的没钱要临时去给我凑学费的份儿上了吗?在你的眼里,钱比我重要,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内心的小宇宙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你妈我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你要手得了你就受,受不了就别回这个家,别从我这拿一分钱。”老妈高声严厉的说着每一个字,老爸在一旁抽着烟,想要说什么,望了望我又什么都没说,只深深的吸了一口上上的烟,随即吐出一股烟圈,慢慢飘散了。
“行,我这就走,从今天开始,我不从这个家再拿一分钱,我说到做到。”此刻,我出奇的冷静,根本没有想这样做的后果究竟会是什么。我说的话是我内心憋了许久都没能说出来的话。我甚至对这一刻的到来曾经是那样的期待。只是老爸始终都在旁边淡定的抽着他那十几年来未曾改变过的廉价香烟的态度,让我多少有些失望。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巴尔扎克那部经典也妮葛朗台》中葛朗台那个守财奴的形象。
这一次,我没有要屈服的意思。真的说走,便走了。这应该是我这二十年来,做过的最为重要和坚定的一个决定。排除了任何人和外界事物的干扰,凭的只是心做出的决定。
其实,我早就规划好了去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便听说了这个地方,那里的安逸和小资情调还有民族风情一直吸引着我的心。这也是我对爸妈说谎的原因。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云南丽江,一个我渴望了许久的艳遇和机遇之都。未来的路充满未知,我所拥有的只是挑战未知的勇气和信心。
一张崭新的火车票,一个八成新的大背包,一双干净舒适的运动鞋,没有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