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然震北王上官旭尧却从来没有过。
在王府中的时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喝茶。
要么就是喝完茶之后,盯着茶杯发呆。
王府里的人都已经摸清了这个规律。
只要王爷盯着茶杯发呆,那就赶紧为他打点行装。
因为发完呆后,他就要去红雁池钓鱼了。
从来没有一次例外。
就像人人都知道,王爷的贴身侍从,经常把他喝的茶以次充好。
反正都碎成了茶叶沫子,无论怎样都分辨不出来。
而这位震北王,却是也都津津有味的喝着。
这么多年,这位侍从从茶叶上克扣下来的银两,都在老家置了良田三千亩了。
不过这位王爷本人,却是从来都没有计较过任何。
但是眼下,剑锋抵在咽喉。
却是和好茶叶,坏茶叶不一样。
坏茶叶的茶汤,口感,虽然比不上好茶叶。
但终究都是茶。
不是毒药。
总是还能有下一次的机会。
但晓立的剑锋,会不会给震北王上官旭尧机会?
没有人知道。
晓立只想借用这张王牌出城。
出了城,他便还能翻身,自己却是多了机会。
却是根本还无暇考虑究竟要不要杀震北王上官旭尧。
震北王上官旭尧看了看晓立手中的软剑。
忽然一条腿。
脚尖踢到了晓立的手腕处。
晓立手腕一抖。
软剑脱手。
震北王上官旭尧再一抬腿,就把这柄软剑,踢到了河里。
晓立顿时大惊失色。
不光是他。
就连其余的四位王府供奉也是如此。
这是他们多年以来,第一看见王爷出手。
然而一出手,却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一个人若是笔挺的站着,那他的双腿活动的空间自然是极大。
若是有专修腿法的武修,却是比刀剑的杀伤范围还要广阔。
可是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蹲在地上。
人蹲下的时候,双腿都得蜷缩着来保持平衡。
更何况他的喉头上还被抵着一把剑。
但就是在诸多不利的条件下。
震北王上官旭尧却是就一脚踢飞了晓立手中的软剑。
此等惊世之举,普天之下也难寻第二人。
晓立眼见自己手中的王牌一脚失去。
起身便要奔跑。
只不过身后石桥上,有震北王上官旭尧还有那两位提灯笼的人。
另一方,却是还有四位武道修为不在他之下的王府供奉,以及神鬼莫测的十六位轿夫。
唯一的出路,似乎是只有投河。
但他的投河,当然不是自尽。
他若是想死,拔出软剑的一刻就会抹向自己的脖子。
这座这桥修建的时候,他也在场。
那一年,恰好也是这个季节。
或许还晚几天。
因为河岸边的花,却是要比现在更多些。
微风阵阵,从长街吹来,拂过石桥。
树下斑斑勃勃,新叶婆娑。
也吹动了他的衣襟和长发。
那会儿他的双眸还是一片清凉。
犹如夜色总的一颗大星。
那一日,晓立在桥边整整站了四个时辰。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
他欣赏着眼前这片静谧的夜色,浑然不觉流逝的时光。
整个人显得轻盈又自在。
多年的江湖经历,却是到此刻位置,才让他变得有些洒脱自如。
“没错,是我做的!”
晓立开口说道。
“我知道是你。因为除了我以外,再无第二人知晓。而且要安排如此一个冒险的活计,一定得提前计划很久很久……”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他们说的事不是别的。
正是这次边军四百万两饷银被劫夺一事。
谁能想到,王府内却是出了内奸。
然而这位内奸正是王府的大总管,晓立。
这位在震北王域,除了震北王上官旭尧之外的第二号人物。
不过正是因为他的身份,所以震北王上官旭尧才会很是不解。
四百万两银子。
难道就值得他晓立谋反通敌?
这是万万不至于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本能的感觉,此事背后一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因果。
所以才会问出为什么。
不懂就问。
这么多年来,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也可以说,他是天下五王之中,还最有赤子之心的一位了
“不错,每次边军的饷银路线都是绝密,且次次变换。但都会经由我手,转发给押送饷银的军士们。这次我在一看到路线,就立马筹备了此事。”
晓立说道。
“你是说,这次事件都是你一人筹划的?”
震北王上官旭尧问道
“事到如今,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晓立问道。
神色傲然。
美人迟暮令人叹惋。
一朝春尽红颜老。
但英雄末路何尝不是更加令人悲哀?
晓立究竟算不算的上是个英雄,这一点,震北王上官旭尧也无法定义。
但他的确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大事。
这件事,甚至有可能引动震北王域的全面战争。
震北王上官旭尧自问,却是对晓立没有任何亏欠。
但却是不知他为何还做下这等事。
“你走吧……”
漠然良久。
震北王上官旭尧说道。
晓立心头一紧。
他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