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总提调,在下无意过问诏狱内部之事,不过方才傅典狱对在下说的那句话却是有些困惑,不知该当何解?”
刘睿影问道。
“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凌锦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反抛回去。
身居高位,不优先说出自己的想法已经是凌锦的习惯。每次有人问话或让其决定主意时,她都会听一听对方的想法之后再做区处。
刘睿影摇头表示不知,凌锦微微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失望。
“这世上不缺明白人,缺的就是你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她认定了刘睿影这小子就是听懂了还要让她主动来把事情解释清楚,这些更为稳妥,圣人也有猜不透别人心思的时候,若是从自己嘴里说错了,不仅丢人还会暴露心思。
不如装糊涂让别人解释出来,那样既能解除疑惑,又是十分的妥帖,况且由她说出,也是更加的让人信服。
说完后将桌面上的那块“第十三典狱”的令牌朝着刘睿影面前一推。
“现在起,你就是诏狱的第十三典狱。以后就不用称呼我为‘凌总提调’了。”
凌锦说道。
刘睿影惊诧的不知该作何言语,只是看着令牌呆呆的坐着,直到其余的十七人开始鼓掌。
都是武修,手上力道十足,鼓起掌来犹如春节时的爆竹般,噼里啪啦作响。
站在为首的那人,正是诏狱十八典狱中的老大。
他象征性的鼓了几下后,便走上前来,拿起桌上的“十三典狱”令牌,放到刘睿影手里,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刘睿影抬头与其对视,这才注意到他是个长相极为粗狂的中年人。络腮胡子犹如钢针一般朝外绽放,像是在脸上挂了个刺猬。一头不断的头发还有些卷曲,亦或是好久未曾清洗一般,歪斜的贴在额头与后颈。身上穿的倒是颇为齐整,只是有些素朴。
十七人中,除了先前的傅云舟外,也就他身着便装。还不是长衫,也不是劲装武服,而是和街边店铺酒肆里的伙计相同的短打。
但是他的手很是白净,与他黝黑的脸庞对比极为明显。
要是单看这一双手,却是根本无法和他的长相、身躯联系在一起。
“以后都是兄弟,我是第一典狱,他们都习惯叫我老大,或是大哥。随你方便,叫我名字王国凯也行。”
长相粗狂的中年人说道。
刘睿影虽然回过神来,但仍旧未能分辨清楚局势。何况他身为中都查缉司省旗,怎么突然之间又坐了诏狱的十三典狱?
转瞬间,心里却是浮想联翩……
要是让他一辈子都待在这诏狱之中,不见天日,虽然是典狱,但是和那些个下了大狱的囚犯们又有什么区别?中都查缉司的省旗之位又该怎么区处?诏狱明明是隶属于中都查缉司,怎么能随便将查缉司的省旗拉来当典狱?
这些种种刘睿影都不知道缘由,但一时间心里的问题堆积的太多、太满,却是骤然间无法开口。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要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
凌锦说道。
她给刘睿影满上一杯后,徐徐开口。
与刘睿影的惊诧不同,颇有些娓娓道来之意。但她的脸和气质,无论是说出多么庄重的话来,都会带有几分魅惑。
她总有种奇特的魔力,能让人瞬间平静稳定下来,即使人死在既,也会愿意听她说上一句,似乎那样伤口就会停止流血,恐惧也会因此消散。
“首先,诏狱就是诏狱,和中都查缉司并无关联。”
凌锦一开口,就是一道炸雷。
这句话却是颠覆了刘睿影这么多年来对查缉司以及诏狱的认知。
听过那些个人云亦云的故事,中都查缉司中人对诏狱都异常避讳。不过只要想想诏狱毕竟是隶属于查缉司的,心里便会好受的多。现在这最后的安慰也被凌锦的话语打破,刘睿影的心中已经是不是五味杂陈这么简单了。
他知道凌锦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欺骗自己,既然说了解释,那就一定是实话,真相。
无非是实话伤人,真相悲惨,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中都查缉司由掌司卫启林负责日常事物,直接对擎中王刘景浩禀报。而我负责诏狱,也直接像擎中王刘景浩禀报。诏狱和中都股查缉司一开始就是平起平坐的。”
凌锦接着说道。
“为何诏狱要安放在中都查缉司的地盘上。”
刘睿影说道。
他脑筋开始有了些许的松动,先前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问题也算是拍好了队伍,开始慢慢理顺了些。总算是让他不至于一言不发或是说出些蠢笨的话来了。
“首先,整个中都城没有哪里是谁的地盘一说。这里是擎中王域,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头顶的天,脚踩的地,以及方才喝的酒,昨晚吃的饭,都是擎中王刘景浩的。”
刘睿影深深地点了点头,不论是谁也无法否认凌锦这句话的正确。
这里不是查缉司的地盘,而是擎中王刘景浩让把查缉司安放在这里罢了。若是他愿意,也可以在一夜之间让查缉司从城南搬到城东
甚至整个中都查缉司都是他所建立,卫启林大人的掌司之位也是由他授予。
刘睿影开始埋怨自己却是连这等简单的利害关系都想不明白,却是还要让凌锦给自己专门解释,着实有些丢人……
不过想来这也不是他的过错。
擎中王刘景浩虽然名义上贵为五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