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城里你可都逛游过了?”
刘睿影问道。
他并不擅长这般闲谈,但带着叶雪云前往祥腾客栈的路上却又觉得不说些什么有些奇怪。
这般安静的氛围,却是会让人想很多。
即使之前从不会想的事情,也会在这一刻都涌现出来,而身边不言语的人,也会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沉默比交谈更能了解一个人的内心,话语可以撒谎,可眼神和肢体细节却不能,人在沉默的时候总会放空思想,放松身体,让人一眼就看得出,这人的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互相之间并不言语,即使是路人见了,都会诧异。
他们既像个陌生人,又像十分熟悉的人,即使不交谈,也给人一种了解的感觉。
“还没有,大部分时间都是查缉司的院子里。我感觉舅舅不太想让我出去。”
叶雪云说道。
“他为什么不想让你出去,是不是因为你总闯祸?”
刘睿影笑着问道。
“我才没有闯祸!”
叶雪云抱着剑,举起小拳头对着刘睿影愤愤的说道。
即使她这么说,也给人一种赌气的感觉,哪怕别人只是开个玩笑,此刻也定会认为她一定闯了祸,她的性格就是如此,火辣冲动,让人难以依靠,办什么事总觉得她不靠谱,不成熟。
刘睿影见状,也不与她争辩,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有来有往的走到了祥腾客栈门口。
“这里也算是男人住的地方,你是不是也要听你娘的话,不进去?”
刘睿影出言调笑道。
摸准了叶雪云的性子,他也就随性起来,反正他知道这丫头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容不下什么烦恼的,嘻嘻哈哈的就忘了。
有时他也很羡慕这种性格,想的少,只需要想开心还是不开心,其余的都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叶雪云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走进了客栈中,在大厅里想要寻个空座头。
不过现在正值饭口,一时间却是难以找到。
所谓饭口,就是吃饭的档口,在这个时候吃饭的人最多。
尤其是祥腾客栈这样的地方,更是不缺顾客。叶雪云在大厅里来回转悠了一趟,竟是连一个空座位都看不见,不由得转头望向了刘睿影。
“你是不是饿了?”
刘睿影问道。
叶雪云摸了摸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的确是有点饿了。
“你在家中都是怎么吃饭?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
刘睿影问道。
看叶雪云吞咽口水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小姑娘肯定是饿了。所以决定先带她吃点东西,然后再上楼和赵茗茗打招呼,顺便也能带着李怀蕾等人去往诏狱,这样就刚好把这位姑奶奶送回去,算是完璧归赵。
叶雪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刘睿影。
中都的东西,和她家里还是有些差异的,吃着并不是很习惯。说不上是过于清淡还是味重,但就是有些地方怪怪的。
在家里时,每顿饭都会有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圆桌面,爹娘之外,还有些其他的亲戚朋友,以及一男一女,两位在家中做事多年的老管家。
按理说这管家虽然是管家,但还是仆人,是不应该和主人家坐在一起吃饭的。可叶雪云的爹娘算是极为平易近人,对这些在家里待的长久的老人向来都很和善。
况且家里吃饭又不像是出门应酬那么多规矩,人多聚在一起,反而开心热闹,吃的也能更多些。
现在已经入夏,入夏后叶雪云家里吃的最多的便是菊花锅子。
昨晚她还梦到了家里吃饭的场景,凌晨时分不知被什么动静惊醒,睁开眼看到桌上的灯盏都还未吹熄,外面仍旧是黑乎乎的一片。
灯油快要烧完了,在房间里映出一片昏黄的光影。她伴着窗外越吹越暖的风带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重新睡去。
菊花锅子说白了也是火锅的一种,在安东王域叫做“什锦火锅”,平南王域叫做清水锅,至于西北,应当是没有这种吃法。
吃时,先把锅子架好,下面的一定要用半湿不干的松树枝,上面挂着的松胶越多越好。太潮湿了容易琵琶作响,或根本点不着,太干了火力过猛,难以控制。
锅子里加入清水,然后那位女管家会装两大盘菊花瓣子送到桌上来。
这菊花却是有两个一定,首先一定要是白的,其次一定要是写蟹爪瓣。在红彤彤的火炉边,房子上两大盘子白花花的菊,倒是显得很有情调。
至于味道的话,新鲜的菊花几乎没有什么香味,尤其是白色的。橙黄色的胎菊还有些,但也不浓烈。晾干后做成花茶,冲泡出来才可以闻到芳香。
想起菊花锅子,叶雪云就想起了自己家中的后院……
查缉司的院子虽然大,但毕竟不是他家。就算叶雪云在其中畅行无阻,也还是觉得受拘束。
除了当侠客外,叶雪云也有像女孩子的地方,比如种花。
她一年四季都玩花,不过秋季里玩菊花,却是她一年趣味的中心。除了培秧、接种外,到了菊花的季节,她还会起市集格桑大批大批的购买他人培育好的成品,放在屋子里陈设着。
不过到了那个季节,好像谁都会买两盆回来,便是一年到头不见添置新衣服的老婆婆,也会一手拎着一小盆句,站在自己破落院子的大门口和街坊闲谈。
还有些商贩知道许多上了年纪的人走不了远路,去不到市集上,他们便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