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韵扔下这一句话,飘然离去。
刘睿影没有动身形,也没有再言语,只是静悄悄的看着她离开。
对于李韵,刘睿影没有完全的信心能把她留住。何况这女人心机过于深沉,不知道还准备了什么后手。
厌结只是个蛮族部落的盟主,尚且有后手,难道李韵就会毫无防备?刘睿影不相信,所以他选择不出手。
一个人时刻都要记住自己的主要目标,不能被其他的旁支错节打乱计划。他来漠南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李韵,而是为了得到部落的信任,得到安东王身中蛊毒的解药。
所以现在不是和李韵硬碰硬的时候,不过他的出现也让刘睿影绷紧了一根弦,知道她游荡在漠南,就像一根刺,不知何时就会扎自己一下,得时刻提防着才行。
至于那为首的刀客,被李韵砍下了持刀的右手,现在如同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身体不断踌躇。
那两位同伴,早在看到自己的老大被砍断了手,以及天边扬起的尘埃后,便选择逃之夭夭。
利益维护起来的关系,在利益崩溃的时候,也会骤然分崩离析。因为利益是这世上最脆弱,同时也最坚强的东西。没有人能保证利益的永恒,当他存在的时候,彼此之间是牢不可破的联盟,当它消失了,这联盟却是从内部就会自动分解。
无关对错,只是一种规律。
但天下间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基于利益之上?就算是朋友之间,也少不了会互相帮忙,最终欠下的人情债,说到底还是利益。
而且能够成为朋友,一定是脾气、秉性合拍,追求的利益大致相同,这样才有能够成为朋友的基础,剩下的全凭一点缘分。缘分到了,便是朋友,缘分不到,便是极为合拍的陌生人。
刘睿影走到那为首刀客身旁,先是一脚将他掉在地上的刀,刀柄上还挂着他血淋淋的断手。
对于这种亡命徒,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毕竟他还有左手,还能握刀,甚至张开嘴,用牙咬住刀柄也不是不可能。
刘睿影将这把乌钢刀踢远,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但关于这个人到底如何处置,还是要听厌结的意思。
从先前两人的对话中,刘睿影知道这两人之间有很深的纠葛。已经很那用仇敌或是故人这样一个简单的词汇来判断。
人心本就复杂。
一开始的好兄弟,后来的竞争对手,再到现在的你死我活,始终在变。昨天还笑脸相迎,今天就恶言相向,都是常有的事情。
“大盟主,这人情你收不收?”
刘睿影学着李韵的腔调,看向厌结问道。
“哈哈!”
强敌破除,厌结心情大好。再经刘睿影这么一打趣,顿时大笑起来。结果笑又牵动了背部的伤口,疼的他嘴里倒吸凉气。
带过了那一阵钻心的疼,厌结提着刀,托着步子走上前来,朝着那为首刀客的肩膀踢了一脚。
“别装死!掉一只手算得了什么?我这只胳膊都是被你害的,你这还不算是还清!”
厌结说道。
但那他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还将连埋在沙子里。若不是能看到他背部因为呼吸而起起伏伏,刘睿影还真以为他死了。
“兄弟,你说他害我丢了一条胳膊,现在他因为要杀我而丢了一只手,这帐算是还清了吗?”
厌结转而向着刘睿影问道。
“他害盟主你丢掉一条胳膊的时候,是想杀了你吗?”
刘睿影问道。
厌结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时间间隔的有些久远,他记不得。
但那个时候,两人之间的矛盾似乎还没有那么剧烈。孰是孰非,却是得半对半拆开。因为厌结也有害他之心,只是没能如愿。两边都有同样的想法,却是只有一人做到,无非是实力和运气。
要是两人实力相当,那就要看运气站在谁边。
上次的运气,站在厌结的对立面,这次却全然颠倒过来。不得不说,天道着实个轮回,至公至允。
只是有时候即便有气运的加持,不过是丢掉一条胳膊,人还能好端端的。有时候明明只是断了只手,要是诊治的及时,说不定还能接回去,但却会因为这只手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为首刀客之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干脆趴在地上装死。与其遭受一顿侮辱,最后丢掉性命,还不如就这么被干脆利落的杀死,还能落的一场痛快。
“这么算,是还不清了……他还不清我,我也还不轻他。”
厌结说道。
随后原地坐下来,从腰间摸出烟锅,用嘴叼着。一只手握着两枚火石,中间夹着一块碎绒布片。“啪嗒”一下,火星四溅,绒布片熊熊燃了起来。
厌结赶忙将这火引子,丢进烟锅里,然后拼命的吮吸着。
烟雾升腾,一股极为特殊的味道弥漫开来。
刘睿影对厌结的这个烟锅,有种本能的抗拒……
因为他就是被这烟锅之中夹杂的mí_yào熏倒的。
此刻看到厌结再度点燃,刘睿影立马朝后退了几步,还捂住了口鼻。
厌结余光察觉到了刘睿影的动作,扭过头朝他笑笑,还扬了扬手里的烟锅,表示没有问题。
刘睿影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遮挡口鼻的手。
也得亏厌结是蛮族中人,不知道王域内有句话流传深广,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刘睿影真得有几分无地自容的感觉。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