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澜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他做起事情来还是游刃有余,似乎那双不能行走的腿并没有影响他正常的活动行为。
青黛试探的将视线落在了苏晏澜的腿上,可能是这股视线太认真,引得苏晏澜微微停顿。
只听他轻快的笑道:“我这腿是十几年前随父亲出征伤的,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行医倒也是我自小便感兴趣,父亲自然也管不了我了。”
青黛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她有些慌张的拿起身旁的纸马上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冒昧了。”
苏晏澜微微勾了勾嘴角,并没有继续说着。
青黛素来也是和自己的那几个哥哥相处随意了,本来就顽劣,这下子遇到了同种类型的反而不知道该怎么相处的好。
苏晏澜的温润似乎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难以想象,之前那个舞刀弄剑历经沙场的小将军,现如今拿起针灸竟也能这般静心稳重。
青黛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皮相看到内心去,但是没想到的是,青黛这么一不小心就被人捕捉了那些个细小的想法。
苏晏澜很有耐心,语气轻柔,对待青黛似乎像是在照顾小孩子一般,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再三交代,才会放心的离开。
在他细心的照拂下,青黛已经不知不觉的在这个小房间住了三日。
直到再一次做完针灸的时候,青黛才感觉到浑身轻快通透,之前的那种浑身的压迫感,居然在缓缓地消失。
就连嗓子也没有那种刺痛感了。
青黛有些惊异于苏晏澜精湛的医术,更是多加感激的看向了他。
苏晏澜缓缓道:“一般银针引毒都是三日开始起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了?”
青黛点了点头,这才微微莞尔。
骤然间,墙外突然出现几声锐利的箭镞声,青黛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猛然瞳孔紧缩,整个人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状态,抱着膝盖蜷缩了起来。
苏晏澜立即从手边取来了一个长毯披在了青黛的身上,想要以此给她稍微一些慰籍,“没事的没事的,是太子派兵在捉拿二皇子余党。”
青黛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猛然看向苏晏澜,眼神坚定的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苏晏澜几乎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个眼神就明白了青黛的意图。
他继而解释道:“就是上次半路劫亲的那些海贼,就是二皇子安排的,此前他设计毒害陛下,被太子捉拿,之后逃窜出去便怀恨在心想要报复。”
青黛这才简单的有些明白现如今的局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苏晏澜简单的解释清楚之后,青黛便不由得感叹,就算是徐杜衡这么多年没有在青鸾,但是对于这边的掌控情况也是十分到位。
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他回来之后依旧可以很快的掌握了所有的权力,完全造就了一面倒戈的局面。
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主剧情的内容始终都是新帝上位,大赦全国,青黛越发的坚定了要见到徐杜衡的想法,她从心底生出了那些个猛烈的思念,像竹笋一般在春雨过后疯狂的朝上冒尖。
她的内心澎湃,甚至觉得所有的热血翻涌都是在为徐杜衡骄傲,这个男人是世界的光。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次收拢了情绪,开始斟酌方才的事情
反过来这样一看,她也是将所有的情况明白了个完全。
原来这里的大将军府早就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当年与东阙国一战,因为军情的泄露,让苏晏澜所带的冲锋队元气大伤,继而诱发后卫营的内乱,大将军苏亭序重伤,她的夫人身死。
以至于两人当时最小的女儿也因为战乱生死不明。
后来苏晏澜为了保住边城那一座城所有人的性命,在血色漂染的战场上厮杀了十余天,虽然后来战败撤兵,但是那座城才算是保住了。
等到人们发现半死不活的苏晏澜的时候,那两条腿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溃烂不堪,坏死的腿后来算是勉强保住,但是却失去了一切活动的能力。
青黛微微抽了抽酸涩的鼻子,苏家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一个这么惨的结尾。
因为战败,青鸾国君便收回了兵符,微有震怒,但因苏家遭遇,后来也没有过于责难。
这么一晃便过去了十几年。
青黛缓缓地喝完了那碗极苦的药,才发现,这世上的苦根本就不是味觉能够感受到的,闻者悲伤的故事听的心里都是发苦的。
想到这里青黛倒也没觉得这样的药有多苦了。
苏晏澜终日里面上都挂着笑,看上去竟有些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惬意。
“今日你喝药连眉头都不皱。”
青黛微微有些拘谨的笑了笑,苏晏澜临去的时候给青黛留下了一包糖丸,说是用梨熬制的,青黛尝了一块,瞬间就觉得嗓子凉凉的,整个口腔都是甜丝丝的梨香。
讶异于这些糖块的美味,青黛不由得感激在心,甚至想着等到自己找到徐杜衡之后,一定要让他替自己好好感谢人家苏晏澜这么多天的照顾。
但是一想到这里青黛不由自主的又开始发愁,前提是徐杜衡到底知不知道新娘子已经换人了,万一到时候见了,徐杜衡盖头还没揭开,就要一刀了结她。
青黛吓得微微一哆嗦,然后马上就摇着头,她想到了桃桃最后说的那句话,心里微微感到有些怪异。
事情总是朝着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就像现在的地图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