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杜嘉麟这边。
崔灿先约他们在聚贤楼见面,四个人喝了一壶茶,这才领着他们下了楼,上了马车,很快就转到三条街外一户人家的后门外。
小厮敲开了门,放下门槛,马车直接驶了进去,在二门内停下。崔灿招呼大家下马车,已经到了内院的院子里。
只见眼前这院子并不大,但有好几棵百十年的香樟树,一眼望去满目青翠,树荫下凉风习习,顿时让人神清气爽。空气中还带着浓郁的荷香,却一时间找不到荷塘在何处。
就在这时,只听旁边有少女清脆的声音道:“几位公子请走这边!”
杜嘉麟侧目一看,却是两名十四五岁的清秀少女,看打扮,应该是此间侍女。
崔灿让几人身边跟来的随身小厮随一名侍女下去休息,他则带着三人往里面走,还一边走一边介绍道:“九爷,慎言(齐谦的字)兄,六表弟,前面树下有个小亭子,虽然粗鄙了些,但胜在清净凉爽,咱们过去喝茶说话听听曲子也不错。”
齐谦和秦守念虽然没有来过,但家里早就有通房伺候,对贵族公子包养两个粉头戏子,置一房外室什么的也是常有耳闻的。他们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就是了。
杜嘉麟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心中只是猜测,但见秦守念和齐谦都一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的模样,他不想被人暗地里笑话什么都不懂,便也安心在主位坐下,就当看戏了。
亭子里已经收拾好了,四名清秀侍女在亭外相迎。
只见亭子的青石地板上铺着一层地毯,地毯上再铺了凉席,踩上去有一点软软的,给人感觉干净清雅。亭子并不大,布置也简单,但一色的黄花梨家具,雕工精美,应该是崔灿让人从威远侯府送过来的。
案几上摆放着一套紫砂茶具,玉盘里放着冰镇的各色水果,角落里两个大花瓶,插着几支荷花,主位的矮榻上铺着玉簟,四角放着四个冰盆,使得亭中一点燥热都感觉不到。
而最最让人意外的是,亭外放了几个大石缸,石缸里种着荷花,茂盛的荷叶从石缸里伸出来,几乎将石缸完全遮掩了去,层层叠叠的青碧的荷叶中不时伸出一支支白色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坐在亭中望出去,好似身在荷塘中一般,别有一番雅致。
秦守念见了,不由点头轻笑道:“倒也花了一番巧心思。”他觉得自己的院子里也可以这么弄几个石缸这么养几支荷花。
崔灿见杜嘉麟不说话,忙示意一名侍女赶紧将她们家秀叫出来,别磨蹭了。
“九爷,此间的红芙姑娘弹得一手好箜篌,不妨一听。”
杜嘉麟点点头,心中暗忖:这里估摸是哪个艺妓的私宅吧?崔灿好好的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这里是他包下的私宅?表哥才多大?怎么就喜欢往这种地方来?
想到这里,杜嘉麟不由抬头看了崔灿一眼。威远侯府已经落败,他这个表哥不思进取,反而耽于享乐,他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很快,就有四名侍女簇拥着两名少女从小路上缓缓行来。
远远望去,那两名少女身姿婀娜,尤其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待走近了,只见两名少女肤色白皙,容貌姣好,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虽然个头不高,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腰间却盈盈不及一握,端的是纤细柔美。
像崔灿秦守念杜嘉麟这样尚未长成的少年,对女子正是好奇的时候,但一般不会喜欢太过高挑的女子,因为那样显得他们自己个头矮小。他们这个年龄喜欢的大多是个子娇小玲珑,相貌清纯年幼,身段却成熟丰满的少女。
这两名少女就是这样的两个尤物。
看容貌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但那身段,尤其是丰满的胸部和挺翘的臀部,又极有女人味儿。
就是齐谦和秦守念这样房中一直有人服侍的少年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杜嘉麟这种没有见过两回偏偏还时常做春梦的童子鸡就更不用说了。
杜嘉麟知道自己不该看的,他答应过小舞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但他还是忍不住在那两名少女的胸脯上扫了两眼,又在人家的臀部扫了两眼,同时心中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不要紧,小舞不会知道的,他只看几眼而已,不算做了对不起小舞的事。另一个声音却道:既然答应了小舞,就应该说到做到。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那样?要是想看,以后看小舞就是……
两名少女走到亭中盈盈下拜行礼,大的一个自称红渠,小的一个自称红芙。一个身着浅绿色绣白色挑线荷花的低胸广袖高腰长裙,一个身穿月白色绣蓝色挑线莲花的低胸广袖长裙。
两人声音都很甜美,看容貌也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姐姐看起来更艳丽两份,妹妹则更清丽一些。
红芙盈盈坐下,接过侍女手中的箜篌开始弹奏,而红渠则手执两支白莲花,站在亭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动作柔美,好似她自己也成了一朵开在风中的白莲。随后,歌声起,唱的是一支江南的采莲小调: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当最后一个音渐渐散去,红渠将手中的一支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