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远斟酌着开口道:“王爷,有些话本来不该小的说,可是这里又没有别的人适合跟您说,所以小的就僭越了。”
杜嘉麟温和一笑道:“明远叔有话拒直说就是。我一直当您是长辈。”
崔明远忙摆手道:“不敢当……”而后,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涨红着脸道,“是,是关于王妃的事……”
嗯?关于小舞的?杜嘉麟诧异地看了崔明远一眼,目光慢慢沉下来。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大家都是喜欢小舞的呀!难道他们背地里还是觉得一个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不成?
“王妃的什么事?明远叔你直说就好。”
“是这样的,王妃是个奇女子,我们都是非常敬佩的。王爷和王妃感情很好,这也是好事。只是,这个……王爷和王妃毕竟没有大婚,这个……”
杜嘉麟脸上顿时有了几分羞恼之色,随即就冷下脸道:“本王和王妃从小一起长大,不用守那些俗礼!本王也不允许任何人看轻她!等会儿你出去交代一下,若谁看王妃的眼神不对让王妃不高兴了,可别怪我不给大家留情面!”
刚才还是我呢,现在就是本王了。崔明远一听就知道王爷这是恼羞成怒了。不过,王爷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
“王爷,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没有人看轻王妃!这里的事情,我们出去以后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也没人会知道。我们只是担心……担心……”
杜嘉麟听到这里,面色稍缓,见崔明远这个尴尬的样子,不由急躁地追问道:“明远叔,你们到底担心什么,拒直说就是!”
崔明远涨红着脸,眼神慌乱不敢看杜嘉麟的神情,这才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我们就是担心王爷和王妃这样如胶似漆的,要是……要是王妃有孕了可怎么办?到时候皇上会不会怪责王妃……”
杜嘉麟一怔,随即便涨红了脸,羞恼道:“胡说八道!我们不过是,不过是天气太冷,我怕王妃一个人睡太冷……我们尚未大婚,本王自有分寸,又怎么会做伤害王妃之事?让他们别瞎操心,你们担心的事绝不会发生!”
崔明远这才听出点苗头来,难不成王爷和王妃虽然住在一起,却尚未真成事?王爷也太能忍了吧?若说王爷对王妃无意那还好说,两个人明明很恩爱的样子,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竟然能忍得住,王爷莫不是圣人吧?不,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的事儿。这种事情,就是圣人也忍不住啊!
崔明远忽然想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睿王殿下深得皇上宠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皇上如此宠爱睿王殿下,真的没有立他为太子的想法吗?
这事儿杜嘉麟没跟凤舞说,怕她不好意思,但心里也是很庆幸自己这些日子一直都忍住了。如若不然,小舞要是真的怀孕了,只怕回去以后父皇不认账,将小舞的正妃弄成侧妃,那就麻烦了。
……
天佑二十一年冬,鞑靼济尔都可汗在雪狼谷祭天时遭遇雪崩和叛乱受伤,两个月后病逝,临终前传位于五王子博穆尔。
因鞑靼三十多个部落中有十多位族长在雪狼谷突然罹难,导致各部落内部争权,从而引起各部落内部动乱,而年轻的可汗博穆尔威信不足,迟迟没能平定各部落内部的这些动乱。
另外,在雪狼谷雪崩中幸存的十多位族长回到部落以后,也不怎么听博穆尔这位年轻可汗的话。其实雪狼谷动乱之后,济尔都可汗几个儿子争位,已经让黄金部落衰败不少。当初若不是其他几个部落族长相互之间不服气,又有天女的话在,他们未必愿意拥护博穆尔当可汗。
因此,鞑靼虽然维持着表面的统一,其实已经成了一盘散沙,国势衰落,再也无力进犯大夏。
天佑二十二年早春,睿王带着睿王妃回到了戎州。随后,飞鸽传书送到京城,皇帝看到小儿子的亲笔信,这才总算放下心来。
对于睿王在鞑靼干的事情,皇帝去年年底就知道了。当然,杜嘉麟没将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而是将大部分功劳都给了凤舞。而偏偏凤舞这个假天女在鞑靼极为有名,都传到边关去了。相反,几乎没有人知道睿王去过鞑靼王庭。
因此,皇帝对杜嘉麟的说法没有丝毫怀疑,反而越发觉得凤舞有本事,长子有眼光。那丫头果然聪慧绝伦,配得上他的小九!
这不,杜嘉麟和凤舞还没回恒京呢,皇帝已经让礼部开始张罗他们的婚事了。
因太子杜嘉瑾去年四月身亡,睿王给嫡长兄服孝一年,皇帝将大婚的时间定在五月。
戎州的睿王府尚未开始修建,皇帝又出尔反尔,以国库紧张为由,将睿王的封地换回了原来在南方的颍州。而颍州的睿王府早两年就修建好了。
当然,这也是杜嘉麟的意思。
杜嘉麟最开始封王的时候,是没有赐封地的,后来他去了天机门,皇帝干脆就将天机门所在地颍州给他当了封地。去年杜嘉麟之所以要将封地换到戎州,不过是为了方便他去鞑靼找凤舞。如今媳妇儿找回来了,杜嘉麟又嫌弃戎州太冷,凤舞不喜欢,写信回来非要闹着父皇把封地给他换回来不可。
皇帝疼儿子是一个方面,另一个也是想着凤舞在鞑靼假扮天女深得民心,而戎州距离鞑靼太近,经常有鞑靼人出没,担心哪天儿媳妇被人认出来引起麻烦,只好答应了。
于是,睿王尚未回京,封地已经改回颍州了。朝中大臣们对此颇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