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想帮他好好诊一脉,看一看他中的到底是何毒,还有没有解。
只是这几天琐事缠身,她一直把这事搁下了。
等她想起来,这人又不见了。
“有何事都来不及交待一声就走?那个闷葫芦呢,终九畴没带走他,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婢子明白。”秦晓月会意,立即去找宋敖。
冉少棠让人点了支宁神静气的薰香,闭目靠在椅子上捋了捋几件亟需要做的事,再睁开眼时,疲惫一扫而光。
她拿出桌案上的纸,铺平,提笔,凝神想了想,开始落笔写杏林联盟规章。
高兮国的皇宫内,高高的宫墙捍卫着皇权,同样也桎梏着女子鲜活的青春。
入夜秋深,万籁俱寂。
承乾宫,灯火通明。
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正在殿内焦躁的踱着步。
她头上的金色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在鬓间摆动,潋滟如秋水的双眸时不时地望向殿门处。
宫婢紫竹端了杯参茶上前劝道:“太后莫急,坐下歇息歇息,喝杯参茶养养神,摄政王很快就会到了。”
太后时含章秀眉紧蹙,摆摆手问道:“陛下怎么样了?醒了吗?”
紫竹放下参茶回道:“陛下吃了药一直睡,只是汗发的厉害,手脚冰凉。”
时含章转身进了内室,对身边的宫婢说道:“守在殿门外,摄政王到了立即通报。”
紫竹应是,急忙走向殿门。
这时,外面有小黄门疾步走进来,差点与紫竹撞上。
“哎呦,吓死咱家了,紫竹姐姐快去给太后通报一声,摄政王来了。”
小黄门拍着胸脯,一副要吓死的样子。
紫竹拽了他的胳膊着急的问道:“摄政王是自己来的还是带了人来?”
小黄门擦汗:“带来了,人带来了。”
紫竹脸色这才好转,忙快步小跑进了内殿。
不大会儿功夫,紫竹又快步走了出来,看到大殿内已经多了两个人。
其中有她熟悉的人。那个高大颀长的男子,面若冰雕,眉眼如刀刻,一如从前般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令人望去总有几分畏惧之心。
紫竹不敢多看,忙屈身行礼:“奴婢给摄政王请安。太后请摄政王进内殿。陛下已经......”
“嗯,前面带路。”不待紫竹说完,摄政王双手一甩肩上斗篷,大步向内殿而去。
紫竹忙笑脸相迎他身后跟着的老者。
小黄门十分机灵的上来接过老者手中的药箱,对紫竹说道:“紫竹姐姐快去前面引路,我在后面跟着。”
紫竹看了他一眼,对老人快速施了一礼,紧跟着摄政王而去。
时含章看着龙榻上躺着的儿子,手掌轻轻摩挲着他发烫的小脸。
四岁的高兮帝轩辕昊已经高烧了五天,太医们用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他的体温降下去。现在他几乎整天昏睡,药石不进,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时含章就这一个儿子,轩辕昊就是她的命根子。也是高兮国的命根子。
他刚刚当上皇帝不久,如果就这样驾崩了,高兮国各方势力势必要争夺皇权,定然会有一场无法预测的大乱。
时含章凝神着儿子烧的通红的小脸,恨不得替他生这场病。
她知道,一旦儿子不好,首先萧王与烨王定会发难。
她的父亲当然是支持摄政王上位。
可是,她呢?
她又如何自处?
如今,皇帝病重的消息刚刚走漏出去,萧王与烨王假借探病事宜,就明里暗里,想逼她做出选择,站到自己一边。
若不是先帝驾崩之前早就立好了诏书,又定了摄政王和丞相辅政,估计她与昊儿母子二人早就被这帮虎狼兄弟给撕吧撕吧吃了。连骨头渣都不会吐出来。
所以,她不想选,也不会选。
她的儿子不会死的。
只要九哥在,再大的困难她都能闯过去。
可是九哥呢?他为什么还不来?
时含章愁容满面,眼睛已经哭的通红。
一阵仓促慌乱的脚步声,紫竹跑了进来,声音急促又激动:“禀太后,摄政王到了。”
时含章听到这三个字立即眸光晶亮,站起身迎上来。
走了两步,她又停下了脚步。
眼前之人,还是她的九哥。
可是,却也不再是她的九哥。
他静静的站着那儿,望着她,目光里有关切,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陛下怎么样了?臣把刘医师带来了,快让他给陛下瞧瞧。“
他就像座冰山,虽然说出的话算是有温度,可是,他的态度仍让她觉得很冷很冷。
“九哥。”她低声嗫嚅。
终九畴眉头紧蹙:“太后,臣不敢。还请太后速速让刘医师给陛下诊治。”
时含章心头一阵刺痛,想到儿子,暂且放下了儿女情长,立即让出路来:“劳烦刘医师,快帮陛下看看。”
刘一手全程绷着脸,朝着时含章行过礼,立即走到小皇帝床榻前,坐到旁边的杌子上凝神静气的细心诊脉。
时含章也跟了过去,静静地站在一旁守着。
屋内生了炭火,热气扑面,加之一路上没有停歇,此刻的终九畴浑身燥热。
他解下披风,紫竹上前想要帮他拿着,他躲开拒绝了。
紫竹暗暗垂头,退到了一边。
她是太后的贴身婢女,这么多年一直在时府,又做为陪嫁跟进了皇宫。
时含章对于终九畴的感情,她一清二楚。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