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锦一身华贵的红裙出现,像一朵娇艳富贵的牡丹,美丽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这份美丽外刺眼。
她原本就甚是普通的脸顿时垮拉下来,竟露出几分狰狞,“太讨厌了,一来就抢我的东西,煦哥哥……也就罢了,连我的新衣裳也要抢!”
如锦和萧煦的婚事,是人家的娘亲指腹为婚,虽然她恨不得和煦哥哥结亲的人是自己,但也知道,这实在称不上是抢她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慕淑蔷看如锦这身红裙便更不顺眼了。
此时母亲和二婶还未到,她便不再顾忌,肆意说道,“慕如锦,你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穿这红裙就跟偷了大人的衣裳穿一样,真难看。”
她冷哼,“当真以为我的衣裳是谁都可以穿得起来的吗?”
如锦挑了挑眉,“哦?是吗?”
她伸出双手原地转了个圈,“衣服是有些肥,不过束个腰就好了。二妹,你穿衣好不好看考验的是衣裳,而我就不同了,不论什么样的衣裳我穿都挺好看的呢。”
这是在明晃晃地说,慕淑蔷长得丑。
慕淑蔷气得不行,“你!穿得好看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人理?父亲不喜欢你,要不然怎么不让你在京都成长?”
生得像父亲,而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美貌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痛点。
平心而论,慕家的女孩子姿色都很普通。
三妹就不提了,一胎双生,顶着一模一样的脸,自然也有相同的烦恼。
四妹五妹也都肖父,没有比她好看到哪里去。
就是最小的六妹才五岁,肤色倒是白嫩,但一张小方脸棱角分明,已经隐约能看出长大之后的走势。
身处在一堆姿色平庸的姐妹之中,也从不和相貌出众的贵女来往,让慕淑蔷逐渐忽略了自己相貌平平这个事实。
可现在,她最讨厌的慕如锦,却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嘲讽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容貌。
真是……恨不得……撕烂那张刺目的脸!
慕淑薇脸色一变,连忙将二姐拉住,“母亲就要到了,可千万别在这里吵起来!”
她连推带拉将人赶上了马车,掀开车帘,面露尴尬地说道,“二姐心情不好,口不择言了,都是一家姐妹,还请大姐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如锦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大街上若是有条野狗对我乱吠,难道我还要学它也吠回去吗?”
慕淑蔷简直怒不可遏,硬顶着要将脑袋从车窗中伸出来,“慕如锦,你说谁是野狗呢?你才是野狗,不,你是野种!你是你娘和野男人生的野种!”
慕淑薇连忙将二姐的嘴巴捂住,“好啦,你就少说两句吧!”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她索性将车帘放了下来,“车夫,将马车先行驶出去,咱们在侯府门前的街上等。”
慕淑蔷的马车缓缓地离开。
如锦乌黑如墨的目光停留在车厢上,久久不能移开,等到马车就快驶出二门,她忽然笑了。
“二妹,我刚才忘记告诉你啦,大街上遇到乱吠的野狗,我不会学它吠回去,但野狗若是太烦人,我会撕烂它的嘴,甚至打爆它的狗头也说不定哦!”
这声音不算很大,但马车里的慕淑蔷却听得清楚明白。
她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了头脑,生出要与慕如锦同归于尽的念头来。
倘若不是三妹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腰身,她恨不得就立刻从马车的车窗里跳下去。
“三妹,你听到了没有?慕如锦在威胁我,她不仅嘲笑我长得丑,还威胁我!”
慕淑薇轻轻揉了揉二姐的头,“我当然听见了,但那又怎么样呢?会咬人的狗不叫,别看她现在威胁你,等会儿还不一定会怎么倒霉呢!”
她笑了起来,“二姐,你猜,鲜血淌在红色的衣衫上,能分辨出这红是衣裳的颜色还是血的颜色?”
慕淑蔷一时愣住,好半天才醒悟过来,“三妹,你是说……清怡公主?”
她顿时高兴起来,“对对对,我就说母亲那么讨厌慕如锦,怎么会将给我新做的衣裳也让给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最好,清怡公主能对着慕如锦那张讨厌的脸来几鞭子,要不了她的命,毁了她的脸也是好的。
慕淑薇将食指竖在嘴前,“嘘!咱们且看戏便罢了,可千万莫要多言,别给母亲惹麻烦。”
姐妹两个相视一笑。
周氏姗姗来迟。
毛氏和慕淑荇紧随其后。
周氏看到如锦身上的红裙,心中很是满意,这两天松涛院对这死丫头另眼看待的消息不断传入她耳中,让她又愤怒又憋屈。
若不是碍于二房也在,她怕是只言片语也懒得搭理那死丫头。
但戏还是要做足的。
周氏硬是挤出了一点笑容寒暄几句,“原想着你穿蔷儿的衣裳会嫌大,倒是还好。”
如锦先向二婶行了礼。
她似笑非笑看着周氏,“其实昨日我刚去采蝶轩买了几套合身的成衣,倒并不是没有衣裳穿。不过夫人的盛情难却,这身红裙我还是笑纳了。”
慕淑荇一脸惊恐地望着如锦,“大姐!”
毛氏捏住女儿的手,“荇儿,时辰不早了,还不快点上车?”
她笑着问如锦,“大姐儿,你是和夫人坐一辆车还是跟着你四妹好说说话?”
如锦还未回答,周氏已经先发了话,“咱们家的大小姐怎么能没有自己的马车?以后老胡那辆车就给她吧。”
说完,她便甩了甩帕子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