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宅的日子,其实很是悠闲。一切渀佛回到了妙峰山时期,这种自由自在、无所拘束的生活让远黛甚为满意。悠然自得的立在一株玉蝶梅下,远黛懒懒的随意抛洒着手中的鱼食,脚下,一群锦鲤或沉或浮,自在争食,映得这座池塘活色生香,悦目至极。
文屏匆匆自后头过来,眼见此景,当即停住了脚步,也不上前。
堪堪撒尽手中鱼食,远黛拍一拍手,将手中碎屑尽数拍落池塘,这才回头问道:“这会子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看她神情,显然早已发现了站在身后的文屏。
略略朝前走了一步,文屏轻声禀道:“秀,才刚府上来了人,催着秀让回呢”
蛾眉因之微微一蹙,远黛问道:“来的人是谁?可说了日子没有?”
文屏道:“来的乃是老太太身边的周嬷嬷,这会子正在我们屋里等着秀。宁夫人也过来了,如今正陪着她。我稍稍问了周嬷嬷几句,这次回,该是因为定亲的事儿”
若有所思的点一点头,远黛便也不再多问,举步随文屏往小院行。她不可能在宁宅久住,这一点,她从来的第一天便知道了。对凌府而言,与睿亲王府结亲无疑是一桩大事。对于此事,凌府一定会努力的尽善尽美的将其做好,而她,自然也不可能完全脱出身。
默默想着这些事儿。远黛却不由的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声。缓步走入小院,行到门口时,那周嬷嬷早迎了上来,朝着远黛恭恭敬敬的行礼请安。
朝她摆一摆手,示意免礼之后,远黛朝犹自站在屋内的宁夫人一笑:“不过是家中来个人而已,怎敢有劳姑姑特特到此?”她说着。已迈步进了屋子。
宁夫人笑道:“也罢了吧你同我却还客气什么?”
抿唇一笑,远黛便也不再同宁夫人说这型套话。进屋坐下后,径自看向周嬷嬷,远黛缓声问道:“嬷嬷此来,老太太可交待了什么吗?”
赶忙上前一步,周嬷嬷轻声细语回道:“老太太的意思,秀在此已打扰了宁夫人好些时日,也该回了。”
这一点,远黛早从文屏口中得知。微微颔首之后,她问道:“老太太可说了日子没有?”
周嬷嬷应道:“为着秀回之事。老太太特特的翻了黄历,道二月十六日是个好日子。打算在那一日午后遣人过来接秀回府”
“二月十六吗?”远黛略略一想,道:“那就是后日了”萧老太君既已发了话,远黛自也懒得讨价还价,点一点头后。她道:“老太太既已择定了日子,那便十六好了”
口中说着,她却已朝文屏使了个眼色,示意文屏可以打发周嬷嬷走了。文屏会意,赶忙上前朝周嬷嬷笑道:“嬷嬷且跟我来吧”周嬷嬷倒也识趣。忙朝远黛一礼,退了下。
周嬷嬷一,宁夫人先自叹了一声:“原想留你多住些时日的。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远黛闻之失笑道:“不知道的人听姑姑这么一说,可不要以为我们两家隔着千山万水了。”
不曾想她会说出这么一句来,宁夫人也不由噗哧一笑:“也是你我同在平京,要见面其实真是不难”二人之间,原先多少有些依依之意,远黛这话一出,离愁别绪顿然淡薄了许多。
说过了那话之后,远黛却还忍不住叹了口气,颇有些郁郁的道:“姑姑这里真是个忙里偷闲的好地方,只是可惜,我马上又要回了”在宁宅多日,远黛与宁夫人虽还远远不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关系也已亲密了许多,说起话来,也便随意了许多。
宁夫人微笑道:“婚事将成,如今的你,也可算是凌府之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了”
摇一摇头,远黛知道宁夫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无意解释什么,只笑了一笑。二人又说了一会子的话,宁夫人便自起身告辞出。送了宁夫人出后,远黛仍旧回到屋内坐下,惠儿捧了热茶来递了与她,抬手接了茶后,远黛随口吩咐道:“这一二日,若是得了空儿,便将我们带来的箱笼收拾收拾,莫要届时手忙脚乱的”
应了一声后,惠儿道:“这次出来,带的东西本不甚多,其实倒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呢”
点一点头,搁下才刚啜了一口的清茶,远黛叹气道:“又要回了想着那一大家子人,我便只觉得头晕”
惠儿听得噗哧一笑,在远黛身边两年多,她又怎能不知远黛的性子。事实上,才刚远黛喟叹之时,她便已明了了远黛的心意:“既已忍了数月,倒也不怕再忍上一段时日如今府中的日子,其实真真比以前好过得多。只是看着那些阿谀之人,莫说秀,便是我也觉心烦呢”
叹气的拍一拍惠儿的手,远黛道:“你这丫头,果然深得我心”二人正说着,那边文屏却已回来。远黛看她一眼,随口问道:“可打发走了吗?”
文屏点头回道:“我已取了几两银子打发她走了”
远黛也不多问,便道:“过一会子你可出门一趟,将这事告诉沅真”
文屏应着,却又问道:“上回那事,可要催一催沅真姐姐吗?”
摆一摆手,远黛道:“那事也不必催她她办事,我又有什么不放心的而况这事,便是如今打探出来了,少不得也要耽搁些日子才能挑明了”
文屏听得一阵不解,讶然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淡淡一挑眉,远黛道:“这事若是如我心中所想,一旦揭了出来,不免引起一段不大不小的风波。还是等我走了,由得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我只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文屏想着远黛这话,不由的点了点头。惠儿在旁听着,却忍不住插口道:“这事若不似秀所想,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默然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