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百里肇的这一席话,远黛一时也真不知该说些什么然片刻,她却忽然的转开了话题:“这会儿左右无事,且容我为王爷把脉!”
知她有心闪躲,不愿多说此事,百里肇倒也无心相强,微微一笑之后,依言将手腕递了过去,看向远黛的目光虽似平静无波,但细看之下,却仍可察觉出那深邃眸中隐隐闪动的幽光。
鸀萼岭时,远黛以医好他的双腿为代价,与他定下这桩当时在他看来,几乎纯属交易的约定。其后,他便不由自已愈来愈多的关注于她。这里头有好奇、有诧异、也有不可置疑的被吸引,但不能否认的是,在他心中,有着更多的期冀,期冀她当真能够医好这双腿。
良久,远黛方徐徐的缩回了手,看向百里肇的目光却是若有所思的。见此情景,百里肇的心竟是一阵发揪,没来由的便觉有些慌张。定一定心神后,百里肇竟先一步的开了口:“你也无须担心!不管我能不能重新站起来,你我之间曾有过的约定,都不会变!”
不意他会说出这话来,远黛讶然注目看向百里肇,而后摇头道:“王爷错了!我并非此意!”
心情一时大落一时大起,这一刻,百里肇竟无法形容出自己心中的感觉。举目望着远黛,这一刻,百里肇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因着百里肇难得的失态而抿唇一笑,但很快的·远黛便敛了笑意,正色的问道:“王爷与大······与南越之人可曾有过什么来往没有?”
陡然听得这么一句,百里肇的唇角却不由的微微一抽,深思的看一眼远黛:“来往倒也说不上,不过南北分立,两国虽都竭力克制,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总是免不了的!”
对于这事,百里肇显然颇多克制·在远黛面前提起时,也是尽可能的一语带过。
而远黛更渀佛对这事全无兴趣,闻声之后,竟也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而后绕开此事直入正题道:“原来如此!王爷若不介意,可否详细同我说说当年你受伤时的情形?”
听得这话,百里肇不觉微微拧眉,面上也略现怔忡之色:“这事说来,已快四年了!”远黛在旁细看百里肇的神色,竟不无诧异的发现·这一刻,百里肇竟颇有些感喟伤怀之意。
微叹一声过后,百里肇没继续往下说,而是转向远黛问道:“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摇一摇头,远黛坦然应道:“不比路人知道的更多!”对于百里肇,远黛所知道的,只是他那传奇一般的经历:十一岁随朝听政,十三岁撰《国事论》,乃至二十岁亲赴北境·大胜狄人,然而这一切,却都只是搁在明面上的事儿·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听到的事儿。
而隐藏于这些光辉之下的真实的百里肇,远黛的却仍算不上了解。也或许,可以这么说,对于百里肇,她是有所猜测的,然而这些的猜测究竟有多少可信度,目前却还不好说。
她的答复显然并不在百里肇的意料之外,稍稍沉默片刻·百里肇平静开口:“八年前·我的身边,共有四名我能够全心信任的人······”顿了一顿后·他补充道:“岳尧,便是其中之一!北境之战·所以能够大胜,他们居功至伟!”
远黛听得蛾眉微挑,事实上,百里肇此刻所说的,并非什么秘密,只是这个数字,却与坊间传言略有差讹。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百里肇淡淡解释道:“你也不必觉得奇怪,因为这四人里面,广为人知的,只有三个!而那并不为人所知的那一个,也早在四年前过世了!”
心下陡然一动,远黛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那个已然过世之人,若我不曾猜错,她该是名女子吧?”而且该是一个极擅吹箫,生得又与杜若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只是这最后的一句话,远黛却并没说了出来,她只是抬眸去看百里肇。
既愿将这事说与远黛听,百里肇自然也就没打算隐而不言:“不错!她叫初雨!”说到此,他却忽而的转开了话题,迹近交待的道:“你身边那个名唤杜若的丫鬟,你须记得,好好待她!”
这话一出,却只能让远黛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测。然而百里肇的这种口气,却仍让她心生不快,当下冷淡应道:“杜若既是我身边之人,我自会护持妥当,无须王爷劳心关照!”
在远黛看来,至少目前,她与百里肇之间,交易的成份仍是占了多数。在此情形之下,远黛并不愿意百里肇过多的插手她身边的人与事。至于往后,往后的事儿,谁又能说得清楚。
见远黛回应的如此干脆,百里肇却也不觉拧了眉,冷冷看了远黛一眼,他漠然的道:“七年前,因北境大战的缘故,狄人大败而回。其后数年,北疆虽仍有少量狄人不时骚扰侵袭,但都不足为虑?p>
h缡牵到了第四年上,狄人却忽而暴起,一举斩杀多名当年我苦心布置,潜伏于狄境的线人,截断了几乎所有的起兵信3而后复又举兵大举进犯t酪2涫闭在北境为总兵官,统领北境大军,因此这个消3很快便传到了我的耳中!?p>
说到这里,百里肇的话头却是陡然一顿,过得一刻,方继续道:“因是一路急赶过去的,我身边所带之人不多······”眸中不期然的划过一缕悲色,良久,百里肇才接着说下去:“我们······中途遭到伏击,初雨因之身亡,我也受了些轻伤。因伤的不重,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事实上,那次的伤,甚至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