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析秋抬头朝门口看去,岑妈妈拧了眉头进来,析秋见她,问道:“怎么样,东西送去了,可见到人了?”
“见到了!”岑妈妈回了,看向析秋道:“奴婢将礼送进去,就是姨太太收的,还请奴婢请房里说了话,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相算不上漂亮但个子很高清瘦的很,但奴婢瞧着她走路时却是步履带风,想必是个爽利的人……”岑妈妈说着顿了一顿,知道析秋想要听什么,又接着道:“留了奴婢喝茶,问了家里的情况,说是韩夫人过世时多谢您送去的礼,说有机会一定亲自登门感谢。”
析秋微微蹙了眉头,问道:“说起韩夫人时,她是如何的语态?”岑妈妈想也不想,回道:“……拿了帕子压着眼角,很伤心的样子。”一顿又道:“奴婢还瞧见,她房里还挂着韩夫人的遗像,奴婢坐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府里来来往往的管事回事不断,韩家的两位蝎子也跑进跑出的……”
这么说来,这位姨太太不但深得韩府内所有人的信任,连两个孩子也很依赖她,韩夫人过世已经三年的时间,她随随便便提起来却还忍不住落泪……
姐姐去世,她以一个寡妇又是外人的身份住在韩府,却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样子……
看来这位姨太太果然很不简单。
“夫人!”岑妈妈不知道析秋为什么打听韩家的事情,但知道夫人必定是有原因的,不由压了声音语气有些奇怪的道:“奴婢进去时,姨太太的炕头上摆着未做完的衣裳,是件直缀,瞧着尺寸不像是韩家小少爷的……”
不是少爷,那就是韩承的了。
“我知道了。”析秋点了点头:“你跑了一日快去歇一歇吧!”岑妈妈应是又看了析秋一眼,随后出了门。
析秋沉了脸色,打算这两日就回去探一探佟析砚的口风,刨去韩府内的情况不谈,以她和韩承的条件确实般配……不过她说了不作数,一切还是要看佟析砚的意思。
心思转过,门外碧槐的声音响了起来:“四爷!”随即门帘子被掀开,萧四郎大步走了进来,析秋笑着迎过去:“四爷!”
“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来过了?”萧四郎在炕沿上坐下来,问道。
析秋点了点头,将毛姑姑来时说的话和萧四郎说了一遍:“……说是带炙哥儿一起去,宫里那么多规矩,妾身怕他进去会不适应。”炙哥儿一向满院子的跑,析秋在这些方面并没有约束他,在别的地儿也就罢了可是进宫里去却是不同,炙哥儿说不定就闹出什么事儿来,到时候难免给他稚嫩的心里留下阴影来。
萧四郎也拧了拧眉头,显然也并不热衷将炙哥儿带进宫里,他看向析秋,安慰道:“我明天与你一起去,在宫外等你,你将炙哥儿带进凤梧宫中见过皇后,便送出来,我带出去,不要让他久待!”
这样也好,既应懿旨办事又没有伤皇后娘娘的面子,两全其美。
“也好!就按四爷说的办。”了了一个心事,析秋总算松了一口气,皇后传她入宫不管什么事,但眼下看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不能伤及炙哥儿,其它的她到也没什么顾忌。
至于乐袖,她虽是和东昌伯以及锦乡侯走的近,宫内争宠朝堂纷争与他们并无直接的关系。
至少,目前是。
“四爷今天问韩大人了吗?”析秋端了茶给萧四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萧四郎接过茶,点了点头,回道:“……韩承显得有些惊讶……”又看向析秋:“只说此事他仔细考虑考虑。”
这么说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姨太太的去留问题,或者说在他心目中,姨太太是要在府里住一辈子的?
析秋没有说话,萧四郎握了她的手,凝眉道:“这门亲事你可是觉得有问题?”
“也不是。”析秋叹了口气:“说出来,四爷可能觉得妾身有些要求苛刻了,毕竟四姐已是妇人……”萧四郎并无异色,认真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析秋顿了一顿,回道:“无论是韩大人的身份地位抑或是人品,妾身都并无觉得不妥,只是府中的情况却有些复杂,两房妾室都已有所出,家中嫡子又将近成人,人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以四姐的脾气嫁进去只怕还是要吃些苦头。”
这样的家庭,若是有大太太那样的手段,进门妾室一个一个收拾了,再将姨太太送走,两个嫡子搬去外院请了先生管教,面子上的事做足了,那么这个家就只会在新夫人手中牢牢握着,可佟析砚没有大太太那样雷霆手段,若是按她的意思,嫁个简单的人家,哪怕门楣低些只要知暖知热,夫妻间有共同话题,这才是适合佟析砚的生活。
萧四郎没有说话,问析秋道:“你改日将四姨请来,问问她的意思,如若她不愿或是犹豫,此事便作罢!”析秋说的有些道理,但他是男人,自是不愿一直纠缠与成亲这个事,成便成不成便不成,不喜拖泥带水。
“妾身知道了!”析秋笑着回了,正要说话,炙哥儿从门外飞奔进来,见萧四郎在立刻爬到萧四郎身上坐着,手上湿漉漉的泥悉数擦在他身上,炙哥儿哈哈笑着道:“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再去祖父家?”
萧四郎眉梢轻挑,问道:“嗯?为何要去祖父家?”炙哥儿笑着回道:“我要去谢谢七舅舅,他送我的鹦鹉真好看,真的会说话!”说完要从萧四郎膝盖上滑下来:“我去拿来给您看看。”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