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四郎回到家里时天已经擦着黑,析秋只觉得心头闷闷的难受,拿着画册坐在床上发呆,炙哥儿推推她:“娘,后来呢,后来小乌龟有没有到他黑黑的,小小的壳里去睡觉?”
析秋侧目去看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在炙哥儿脸颊上亲了一口,继续讲道:“富兰克林知道,他必须要进去睡觉……于是,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就偷偷在他的床边,点亮了一支蜡烛……”说完了合上画册,看着炙哥儿道:“快睡觉吧。”
炙哥儿穿着肚兜和裹裤,白白的肉嘟嘟的,双腿像萧四郎修长笔直,突然高高举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虽有些不够利落但动作却是完成了,又坐着瞪着眼睛看着析秋:“娘,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吗?”
析秋满脸的惊讶,没有想到炙哥儿不但跑步很快,便是这种很有技术性的动作,他也能做,心里暗暗震撼面上却是笑着点头道:“是啊,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事情……害怕并不没有不好,只要我们要想办法克服自己的恐惧就可以了……”
炙哥儿似懂非懂,想了想又凑到析秋的面前来:“那您有害怕的东西吗,爹有害怕的吗,三哥有害怕的东西吗?”
“有啊。”析秋微微想了想,回道:“娘和富兰克林的妈妈一样,也害怕我们炙哥儿过的不开心。”一顿又道:“至于你父亲和哥哥,等明天你亲自问问他们好不好?”
炙哥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抱着析秋很好奇的问道:“娘,小乌龟的名字好奇怪……”析秋一愣,笑了起来:“因为它是小乌龟啊……”
“快睡觉吧,时间不早了,只有早早睡觉才能长的高高的哦。”析秋哄着他,将毯子盖在他的肚子,拍着他:“快睡吧。”
炙哥儿身子拱了拱:“嗯,我要像爹一样高!”合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析秋出门吩咐周氏和问玉:“虽是夏天,可夜里还是要盖着一些,你们睡觉也惊醒些。”周氏和问玉点点头,析秋则带着春柳和碧槐又去看了看敏哥儿,敏哥儿正坐在书桌前练字,冬灵给她打了帘子析秋走进去,敏哥儿见母亲来了立刻笑着放了笔跑了过来:“母亲,您怎么来了,弟弟睡着了吗?”
“是啊,睡着了。”析秋牵着他的手走到书桌前去看敏哥儿刚刚描红的字帖,字体端正横竖有力已经初见风格,她笑着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要早点休息。”
“嗯,还有一张,等写完了我就睡觉。”
析秋点了点头,指了指字帖道:“那你写吧。”她自己在一边坐了下来,含笑看着她。
敏哥儿目光一亮,母亲这是要陪他练字,他笑了起来满脸愉悦的坐回椅子上,提了笔认真的去写,每写一个字都要回头去看看析秋,每每所见析秋都是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注视着他拿了扇子在给他打着,敏哥儿很高兴的转头去写……
转眼两张字帖写完,敏哥儿高兴的道:“母亲,我写完了。”析秋点了点头:“洗洗手,去睡觉吧。”
敏哥儿点头,依言去洗了手又和析秋一起去了卧室,乖乖的躺在床上,如同炙哥儿一样她帮他盖了毯子,等他睡着了才转道回了正房。
院子里只有守门的婆子低低的说话,还有两旁的花坛里有清脆的蛙鸣,析秋由春柳和碧槐扶着慢慢走着,春柳就着不算明亮的灯光看了眼析秋,有些不安的问道:“夫人,八秀……真的会被送去庙里吗?”
依大老爷的脾气,佟析玉明儿定是要送去庙里的,是不是落发为尼却不好说,但惩罚是定然少不了的:“明天你和岑妈妈去一趟寿宁伯府,去和娄夫人说一声,约个时间来府里和大奶奶见一面。”
“奴婢知道了。”春柳应是点了点头,三个人已经转到正房的门口,岑妈妈正站在门口等着他,析秋问道:“四爷呢?”
“去外院了,韩大人刚刚来了,四爷让奴婢和您说一声。”岑妈妈回道,接了春柳的手扶着析秋进门,又回头看来眼春柳,低声笑道:“夫人,两人八字找人合了,是天作之合……奴婢就和金大瑞家的挑了三个日子,都用红纸标着您挑一个?”
总算有件开心的事,析秋回头含笑看了眼春柳,春柳已经通红了脸喃喃说不出话来,她笑着点头道:“拿来我瞧瞧。”人在玫瑰床上坐了下来。
岑妈妈就拿了红纸出来,析秋看到上面几个日期,一个是来年十月初八,一个是来年五月初八,还有个是今年八月初十……析秋拧了眉头道:“明年太晚了些。”看了春柳:“不如就今年八月吧,这个日子好,天气不冷不热的……”一顿问春柳道:“你觉得呢。”
春柳垂着头,听析秋问她一愣:“啊?”又反应过来析秋说的是什么,立刻跺了脚:“奴婢哪懂这些……夫人做主吧。”说完羞的说不出来话,跑了出去。
析秋笑了起来,看向岑妈妈道:“你去问问金大瑞家的,定这个日子她那边准备来不来得及,若是来得及就定这个日子吧。”岑妈妈笑着接了红纸,点头道:“奴婢明天就去办!”
析秋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春柳的嫁妆你和碧槐去办吧,也别绣了去四姐的绣庄里买了现成的也便(bian)宜些。”岑妈妈应是出了门去,碧槐帮析秋添茶,析秋看着她吩咐道:“当初司榴出嫁,我们那时候也没有钱,我给她是四十两的添箱,现在不同往日我们手头也宽余些,这样往后你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