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勉害怕的抓着郑勤的胳膊,小声问道:“大兄,我、我恍惚看到一个黑影,不、不会是进了歹、歹人吧?”吴王府不就进了‘歹人’,还误伤了许多贵客吗。
郑勤轻轻推开妹妹的手,“我出去看看,你待在屋里不要走动,放心,崔家有持剑甲卫,那些歹人不会乱闯。”至少,真正的歹人不会乱闯。
郑勉满心恐惧,但还是乖乖的点头。
郑勤拍拍妹妹的肩膀,然后悄声来到门外,顺着廊庑绕到回廊,隔着回廊的直棂窗朝内院方向张望着。
回廊隔壁就是内院的花园,园内树木葱葱,假山、湖石林立,清澈的湖水上微波粼粼,岸边草丛里还有虫、蛙鸣叫,好一派安静夏夜的场景。
单听着安静的氛围,似乎并没有异常。
那,刚才那人不是刺客,而是崔家的护卫?
郑勤满心疑惑,缓步走回客舍。
郑勉疾步迎了上来,压低声音问道:“大兄,可追到那歹人了?”
郑勤摇头,“许是眼花了,我追到回廊,也没有看到那人,可能是后院山林的扁毛畜生飞了出来,咱们看错了吧。”
荣寿堂最里侧有一大片山林,足足有七八亩,山林里树木众多,枝叶繁茂。
萧南见了很喜欢,才会将主院命名为葳蕤院,一来应景,二来也是希望家族繁茂。
那山林里原本养了一些兔、狐狸、猞猁、孔雀、白鹤等动物,后来萧南当家后,又命人将养在田庄的几只拂林犬和白鹞带了来,全都放养在山林里,选派了几个稳妥的人看护。
郑勤所说的扁毛畜生就是指那山林里的白鹤或者白鹞,它们偶尔也会跑出山林,在内院各处溜达。
尤其是萧南豢养的那只雪娘子,经常在荣寿堂上空掠过,崔家众人见了。也都习以为常。
偶尔身边跑出个雪白可爱的拂林犬,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郑勉也曾遇到过几次,还曾经亲眼见萧南用雪娘子送信,但,刚才那个黑影并不是雪娘子或者白鹤,分明就是个人。
张了张嘴,郑勉刚要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抬眼却看到郑勤郑重的摇头。
郑勉皱起了眉头。
郑勤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阿勉。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管身边发生了什么,你只管待在郡主身边,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月,咱们就能回家了。”
郑勉定定的看着哥哥的双眸,然后用力点头,“嗯,我听大兄的,大兄,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郑勤拉着妹妹的手,将她送到内院院门前。见萧南派来的奴婢围了上来,这才放心的目送妹妹离去。
葳蕤院的正寝室,宽大的壶门洞木床上,萧南身着宽松的家常衣袍,正坐在炕上与两个孩子玩儿双陆。
萧南和长生一伙,持墨色棋子,灵犀自己一伙。持白色棋子。
灵犀拿着白玉雕成的骰子,轻轻一掷,骰子飞快的旋转,最后露出一个鲜红的大圆圈。
萧南见了,低头问儿子,“长生,你看阿姊掷了个几呀?”
长生探着小脑袋看了看,竖起一根肉呼呼的小手指。跟骰子上的红点点比了比,然后大声回道:“是一,阿娘,阿姊掷了个一点。”
萧南低头亲了亲儿子的小胖手,赞道:“长生真聪明,就是一点哦。”
灵犀拿起一个捣衣杵状的白玉棋子。往前前进了一步,然后小脸一扬,跟弟弟说道:“阿弟,该你掷了!”
长生回头看看萧南,萧南笑着点头,鼓励他自己动手。
长生探身将棋盘中间的骰子拿起来,学着姐姐的样子,用力往下一丢,白玉骰子骨碌碌乱滚,最后从棋盘滚落到炕面上。
长生和灵犀齐齐伸头去看,长生的个头小,他甚至半站起来,撅着小pp,卖力的瞧着。
萧南侧了侧身子,见是个四点,便笑着问儿子:“长生,是几呀?”
长生伸出一只小拳头,对着骰子上的红点数着,每数到一个红点,他就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伸出了四根手指,他喜滋滋的抬头对萧南说:“阿娘,是四,我掷了四点。”
灵犀也点头,夸奖道:“恩恩,阿弟确实掷了个四点,阿弟比我厉害哦!”
长生更高兴了,拿起骰子,把四点的那一面展示给萧南看,“阿娘,你看,这是我掷的哦。”
萧南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长生真厉害,一下子就掷了个四点。接下来,咱们长生又该做什么呢?”
长生握着骰子,搔搔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灵犀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故意拿起一枚棋子,叮叮敲着棋盘。心里忍不住吐槽:笨蛋阿弟,每天都教你玩双陆,都这么多天了,竟然还学不会,真是个小笨蛋。
听到清脆的声音,长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咧开小嘴,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牙牙,叫道:“我、我的小人儿可以走四步。”
由于长生太小,萧南教他打双陆的时候,并没有把双陆的具体规则告诉他。
而是拿起棋子,形象的告诉他,这十五个小人都是他的卫兵,他需要把这些人‘运’到对面,他就赢了,能拿到阿姊和阿娘提供的奖品。当然,这次运送,不是用他的小马车,而是要掷骰子。
每掷出一点,他的一个卫兵就可以前进一步。
其实,这副双陆的棋子是捣衣杵状的,外形与小人并不相似,但萧南命人制作的人形棋子还没有做好,她只能这么跟儿子说。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