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干净整洁的环境,让崔晴晴颤颤巍巍仿佛站在悬崖边上待死的心情,稍稍有了那么一点好转。
再加上,男人离开之后,久久未归,崔晴晴的心情更是趋于平缓。
在崔晴晴的概念中,能多活一时就是赚的,所以此时此刻对她而言,是最佳的休息时间,因为病痛的折磨,让她晚上都睡不好,这次这么一闹腾,精神和体力都到达了临界点,筋疲力尽之下,崔晴晴一歪脑袋就睡了过去。
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总之崔晴晴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屋里的灯已经被点亮,摇曳着暖黄的光。
桌上摆放着香喷喷的饭菜,饿了小半天,崔晴晴眼巴巴地望着。
男人正坐在桌边,拿着一块帕子,仔细又谨慎地擦刀,偶尔还将刀拿起来,立在眼前,细细地看。
“醒了?”男人没有抬头,只是随手将刀放在了桌边。
崔晴晴缩了缩脖子,没敢接话。
男人也不恼,那张黑脸似乎无论如何都看不出表情,没法揣测他到底心情好不好。
“既然醒了,就先过来吃饭吧?”男人没动,兀自拿起了筷子。
崔晴晴很饿,体内的蛊虫还在作祟,根本没法从床上爬起来,折腾了那么几下,最终还是倒在床上,呼呼地喘气。
男人微微蹙眉,有些不耐地挠了一下头。
“我……我自己可以……”眼瞅着男人要走过来,崔晴晴吓得赶忙再度支起胳膊,却还是没能坚持几下就又摔了回去。
最终,还是被抱进了极具压迫力的怀抱中。
崔晴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待着,她局促地不知道手该放在什么地方,僵硬得任由男人将她抱到凳子上坐下。
由于她没什么力气,男人还得时不时抬手扶一下她随时可能往后倒下去的背。
“你这病挺严重啊!”
崔晴晴惊了一下,筷子险些没拿稳:“我……我能好的。”
男人轻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放心,不杀你。”
“你到底是谁?你家主子为什么要见我?”崔晴晴大着胆子小声问道。
“哦,我家主子今天临时有事,没法过来见你了,只能委屈姑娘先暂时在这里住几日。”
“住几日?!”崔晴晴瞪大了眼睛。
她是有夫之妇,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男人掳走,还一下失踪好几日,这要是传出去,别说回将军府了,就连崔府都容不下她。
失了名声的女人,没有活路。
崔晴晴整个人颤抖起来,筷子从纤细无骨的手指间落了下来,一根砸在地上,一个滚在桌上。
“不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儿,我……”
见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男人蹙了蹙眉,早知道就不该揽这活,他可太烦面对这些柔柔弱弱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姑娘了,又不能捏死,还得好好哄着。
“别怕,你那院子里我都处理好了。”
“处……处理好了?”崔晴晴登时间通体生寒,一下就从凳子上跌了下来,脸色苍白一片,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畅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脚边,惊恐无度。
“你……你怎么能杀人呢?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
男人用力挠了挠头,烦躁像是虫子一般爬上了他的脑门儿,然后顺着经络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错了,错得彻底。
当初就不该跟连锐抢功!
“谁说我杀人了?我只是……”男人顿了顿,随后又道:“只是给了他们一点银子,让他们闭嘴罢了。”
崔晴晴抽噎了一下,愣住了:“一点银子?”
“啊!”
她果然是没人爱的。
没有人喜欢她,没有人关心她,就连她院子里朝夕相处的下人丫鬟,都因为一点银子就不顾她的安危,帮着凶徒隐瞒她的去向。
这一下,崔晴晴更难过了,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男人站在她边上,顿时手足无措,想说点什么吧,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围着崔晴晴绕来绕去地走。
咋哭得更厉害了呢?
他不懂啊!
他一个大老粗的汉子,在军营十几年,连姑娘家的头发丝儿都没摸到过,现在碰上个柔柔弱弱捏一下就能出水的小姑娘,一时间失了准头。
连锐见唐煜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左等右等,最火还是拎着酒亲自找来了。
还没进院子,老远就听见崔晴晴的哭声,他眉头一皱,别吧,唐煜虽然人看着粗犷了点凶悍了点,但不至于对人家姑娘动手吧?
好歹也是将军娶进门的小妾呢!
大小也算半个夫人。
连锐刚抬脚准备踹进去,房间里的哭声就没了,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随后猫着腰在门口蹲了下来。
将军心里只有一个夫人这件事,连锐是清楚的。
府上娶的其他姨娘,不外乎都是为了利益,连锐也很清楚。
唐煜三十好几了,因为打仗,家中父母亲人全没了,孤苦伶仃一个,跟着将军在边关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尸体堆里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回,也正因如此,他连亲事都没定,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怕耽误人家姑娘下半辈子。
可现在不打仗了,唐煜一直在边关,最近一段时间应了百里烨的命令,偷偷潜回了翊城,实在是憋得慌了,才出来替百里烨做些不怎么打眼的任务。
暂时绑架崔晴晴,恐吓一下有问题的崔守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