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回到公司的时候,恰好碰到一个衣着普通甚至是有些寒酸的大妈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守在ep门前。
朱珠不知道她是怎么绕过保安,来到办公区域的,不过,因为没有门卡,她只能守在门前。
这群人各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走在一起只能让人想到xxx公司的高层联盟。显然,那位大妈也是这么想的,托着那小孩子的手唯唯诺诺地走上前来。
原来这是ep买下的那个果园的原主人,丈夫早亡,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谁知道近日儿子却迷上了赌博,欠了一大笔钱,为了还钱瞒着她把土地的使用权转让了出去,现在人已经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她们一家人就靠着那个果园维持生计……
钟文听完以后,让人给这位大妈倒杯热水,淡淡瞥了客服总监华莹一眼,朱珠便知道她这是让华莹亲自去处理的意思。
其实这样的事情本不该由总监亲自出马,只要交给部门经理来办就可以,钟文此举颇有几分责怪的意思,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你这个总监是干什么的?
华莹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管私下里关系如何,台面上,她永远是上司。
钟文迟迟未跟朱珠提起升职一事,朱珠心情愈加烦躁,忍不住学起了凯文,东串西串,跟同事一起聊些时下流行的话题。
华莹的问题处理地很不圆满,虽然联系了各方代表,事实证明,这件事情跟ep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如果硬要说的话,纯粹是一起家庭纠纷,但是,那位大婶却坚持不肯离开。
听完华莹的报告,钟文头也不抬,“既然如此,那就按程序来……”
华莹颇有些为难,“那位女士已经在ep门前呆了很多天了,声称如果ep不给个说法的话就一直呆在这里……”
钟文依旧八风不动,面不改色,“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去跟她谈?”
华莹面上神情明显一抽,“总经理说笑了,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处理好的,您放心,一定不会尽快处理妥当。”比这更棘手的事情华莹也处理过,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请示一下钟文,没想到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抢白,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位总经理最近心情不太好。
午饭时间,朱珠从门边路过,再次见到了那位领着孩子的大婶,天寒地冻,一直守在门边,即使大人受得了,小孩子也未必受得了。
朱珠从路边买了两杯奶茶,朝那个孩子轻轻招了招手,那大婶是见过朱珠的,见她停下了,便拉着她的手说长说短。朱珠觉得她很可怜,但是,公司有公司的立场,她不能妄做决定。
下午,朱珠敲门进来,把文件放到桌上之后,钟文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停下手里的笔,轻轻转了转,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朱珠。
“下个星期不必再来这边上班,销……”
“销售部那边有一个小区经理的职位空缺出来,你想让我去那边,对吗?”
朱珠忽然打断她,替她把剩下的话说完,站在桌前,静静地看着她。
钟文还在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是。”
你终于说出来了,朱珠心中激痛,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她不着痕迹地喘了口气,将手里的文件夹竖立在桌边,姿态闲闲地笑道,“敢问总经理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该不会是因为我‘伺候’的好,所以总经理打算给我升职吧?”
钟文端坐不动,望向她的眼神有震惊也有愤怒,朱珠却毫不相让,眼神里没有一丝退缩,她就是想知道钟文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哪怕是死刑也好,至少给她个痛快,也好过现在这样暧昧不明。
就在这时,凯文忽然跑了进来,见状犹豫了片刻才说,“总经理,出事了……”办公室的两人一起转向她,凯文忙接着补充,“就是前几天常来的那位大婶,又在门口闹起来了,拉着沈总监的手不放……”
钟文忽然冷笑一声,“保卫科的人是做什么的?”
凯文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转身出了办公室。
朱珠不可思议地看了钟文一眼,“这种事情用不着保安吧,派人跟她们好好谈谈不可以吗?”
“她们应该找的是律师而不是这里,合同上写地明明白白,这件事情跟ep没有任何关系。”
钟文说的是实话,朱珠却没法接受,“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这是他们的家事,我无权插手,也没有义务插手。”
“她们并不是想要拿回自己的土地,只是希望ep能配合调查,提供一些最起码的数据。”这是那位大婶跟她说的,朱珠也觉得合情合理,这些天,眼睁睁地看着公司部门之间像踢皮球一样互相推诿,朱珠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她真的会去法院告自己的儿子吧?”钟文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什么意思?”
钟文语气清淡,仿若蜻蜓点水,“她们不过是想以此来要挟公司,多拿一点钱而已。”
朱珠傻傻地看着她轻捻发丝,目光流转的样子,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你一定要这么冷血吗?难道一定要事情想地这么复杂吗?”
“是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钟文忽然失去了耐性,狠狠将手里的文件掷到桌上。
朱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得手指微微颤抖,本来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此刻,却只是望着她凄然一笑,“我不知道你曾经受过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