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个月没吃,油汪汪的菜饼子已经成为陈家人记忆中最美味的食物了。
特别是几个孩子,闻着菜饼子的香味,忍不住直往肚子里咽口水。
还是二婶(二伯娘)好啊!娘家拿来的白面都舍得拿出来给大家吃。
“老婆子,动作快点,赶紧开饭。”陈二牛坐在桌边,也有些抗拒不了菜饼子的香味,催促了一句。
这段时间,陈家的吃食除了稀粥还是稀粥,不要说孩子,几个大人都饿的够呛。
陈二牛和两个儿子虽说每餐都能捞上一碗半干的稠粥吃,可他们的劳动量也大啊!
陈家父子三人整天不是挑水浇地,就是在地里锄草。
今天因为金秀才在,陈家的饭点往后延迟了半个时辰,陈二牛这会儿闻着菜饼子的香味,觉得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快了快了,马上就好。”陈王氏拿着一个勺子,一边往众人面前的碗里舀着红薯稀饭,一边说。
和往常一样,陈王氏先是舀了几碗“干货”给陈二牛父子三人和自己,接着给陈小江他们几个男孙孙们一人舀了大半碗干的。
轮到家里几个女人和女孩子的时候,碗里还是半碗能数的出米粒的粥水。
陈小玉气的差点想掀桌子。
陈二牛父子三人天天要去田地里劳作,吃多一点也应当。
可陈王氏呢?在家什么事都不干,还有脸吃和陈二牛一样多的饭,真不怕噎死她?
在陈王氏的苛刻下,王来娣母女三人这段时间瘦了好多。
陈小叶还好一点,年纪小胃口也小,每天也不用做事。
王来娣和陈小枝一天到晚都没的空。
王来娣她们不像金翠翠母女一样有空间作弊饿不着。每天吃那么一点点食物,家里的家务活又一大堆。要不是有陈小玉在暗中时不时贴补着,王来娣和陈小枝说不定都已经倒下了。
“奶,每天就这么一碗粥水,你想饿死大家啊?”陈小玉站起身,不客气地说。
有了陈大牛家送过来的红薯,陈小玉还以为陈王氏至少会给几个女人和女娃们吃上几口稠粥。
谁知道陈王氏做的还真绝,多出来的那些宁愿给家里的男丁们分了,对几个儿媳和孙女视而不见。
“有粥水吃就不错啦!在我娘家梨花村,遇上荒年的时候,女孩子们连粥水都没的喝。”陈王氏拉长了脸,不高兴地说。
陈王氏没说假话。
陈王氏的娘家重男轻女更厉害。
陈王氏十二岁那年,也是受了灾,地里的收成不好,一家子一天只能熬点稀粥喝。
陈王氏的奶奶就是像陈王氏这样做的,把干的给家里的男丁们吃,儿媳妇和孙女只能喝几口稀粥。
饶是如此,几个月后,王家断了粮,陈王氏的两个姐姐都被卖了。
陈王氏的妹妹饿的吃观音土,结果撑死了。
陈王氏嘴甜,人也机灵。每天跑到她爹面前扮可怜。靠着她爹从嘴边省下来的一口饭,陈王氏才活了下来。
如今,陈家遇上了和王家当年差不多的难事,陈王氏二话没说,就把自家奶奶之前的做派给搬了过来。
“奶,咱们是杏花村啊!又不是梨花村。还有,你们王家小门小户的,饿死孙女也不怕被人说。咱们陈家在杏花村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能和你们王家一样?”陈小玉不满地说。
陈小玉这话是说给陈二牛听的,陈小玉知道陈二牛最爱面子了。
果然,陈二牛听了陈小玉的话后,不由得暗暗点头。
小玉说的对,他们陈家在杏花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真把孙女饿死了,会被人笑话的。再说了,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最多他厚着脸皮找大哥求助就是了,用不着苛刻儿媳妇和孙女们。
“老婆子,你碗里的饭分点出来给小玉姐妹几个。”陈二牛看了一眼陈王氏面前堆的冒尖的碗,皱了皱眉头,说。
陈王氏气的够呛。
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享几年的福啊?
老头子连碗饱饭都不让她吃,这日子越过越没滋味了。
不过,陈二牛发了话,陈王氏又不敢不照做。
“一个个饿死鬼投胎似的。”陈王氏嫌弃地说了一声,端起自己的碗,拨了一点给王来娣母女几个。
陈小玉没要。
陈王氏这老婆子的口水,陈小玉才不要吃。
正当陈王氏准备拿过簸箩分菜饼子的时候,被陈小玉抢了先。
还没等陈王氏反应过来,陈小玉已经把簸箩里的菜饼子一人一块给分了。最后剩下三块,陈小玉给了陈二牛父子三人。
“哎~!陈小玉你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怎么抢我的事做?”陈王氏急了。
陈小玉没理会陈王氏,狠狠地咬了一口菜饼子,咀嚼了几下吞了下话呢!”陈王氏冲着陈小玉嚷嚷着。
分饭可是陈王氏每天最威风的时候。掌握着家里众人的饭碗,让陈王氏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被陈小玉这么一插手,陈王氏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老婆子,你吃不吃,不吃就下桌。”陈二牛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
吃顿饭叽叽喳喳吵个没完,嘴里香喷喷的菜饼子都少了几分味道,陈二牛心烦。
“吃,我要吃的。”陈王氏这才消停了。
这么香的菜饼子,光闻着就知道好吃。陈王氏怎么可能不吃?
或许是饿过的人更能明白食物的可贵,陈家人吃饭的速度很快。
几分钟后,桌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