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唐国不种地的城中百姓,军警,官吏,工匠,奴隶等,加起来好几百万啊,这些人的口粮,就指望农民多余的粮食,怎么能不紧张?
没有饿死人,已经是李洛天大的本事了。
崔秀宁道:“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三国每天都有很多百姓饿死。大多数人也就喝粥吃野菜度日。就这,还是豪强支持的结果。他们,更艰难。”
…………
梁国,江陵,赵王府邸。
萧焱一人枯坐凉亭,自酌独饮。他醉眼迷离的听着亭外的夏蝉鸣叫,忽然放声大笑。
“所谓寒蝉凄切,对长亭晚。你们这些夏蝉,鼓噪什么!你们,怎么懂得秋寒霜冷?哈哈,哈哈哈!”
“殿下…”一个王府管事上前,“殿下已经喝得不少,还请…”
“滚!”萧焱怒吼,抬起血红而冰冷的眸子,“无事再来聒噪,杀无赦!”
“诺…”那管事哪敢再劝?只能有多远走多远。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啊。”萧焱放下酒杯,已经泪流满面。再也毫不顾忌的直抒胸臆。
“父皇,当年你组织圣教,可还记得是谁出谋划策,让圣教发展壮大?是我!当年是谁出主意,解决圣教的财源?是我!”
“是谁率军联合李唐大战元军?是我!是谁不顾名声,得罪豪族强征粮草?还是我!是我萧焱啊!”
“你四个儿子,我萧焱是立功最大,出力最多的啊!可为何,为何我不是太子?为何啊!嗬嗬……”
一向以风轻云淡,仪态从容示人的萧焱,此时愁肠百结,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的痛哭失声。
可接着又满面泪痕的大笑,状如疯癫。
“哈哈,三国联盟……你们相当赵魏韩,可李洛不是智伯啊!他是嬴政!你们知道李唐的强大么?嗯?你们只看到唐军的火器和粮食,你们以为李唐靠的只是火器和粮食么?”
“你们没有看见唐军的士气,唐国的民心,唐国的底蕴,没有真正看见唐国的可怕!”
“你们以为靠着三国结盟,就能对付李洛?就能灭唐?糊涂啊!糊涂啊父皇!”
萧焱又哭又笑的吼叫半天,这才好受了很多。
几天前,萧隐突然宣布立鲁王萧淼为太子。这简直如同晴天霹雳,重重轰在萧焱的心头,炸的他痛不欲生。
大梁终于有太子了。
但…不是他!
不是他萧焱!
他被抛弃了!
惊愕,伤心,愤怒,不甘,刹那间就让这个男人濒临崩溃。
萧淼有什么资格做太子?他哪里比自己强?就凭他会笼络豪族?就凭他会讨父皇欢心?就凭他更听话?
凭什么?
父皇,你是不是疯了?
父皇,你疯了啊。
萧焱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已经闭门饮酒数日了。短短几天光景,这个美风仪的男人就胡子拉碴,披头散发,一身酸臭。
此时,萧焱终于冷静下来,思索着对策。
他还没有垮。
他也不能垮。
萧焱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蚂蚁呆呆出神半响,然后用手指蘸酒在地上画了一幅简陋的四国地图,又皱眉思索,时不时摇头叹息。
“难难难,何其难!”萧焱苦笑着扔掉酒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痛苦的说道:“这酒,太烈了。”
“殿下,光明公主来了。”管事再度蹑手蹑脚的过来禀报。
辛苦?
萧焱眼睛一亮,“快请进来!”
要说他现在唯一想见的人,也只有辛苦了。这几天,很多之前依附自己的人,一个都没露面。
不一时,一个明眸皓齿,身穿水绿罗衫的少女就施施然进入凉亭。她看着萧焱落魄的模样,笑盈盈的说道:“这是哪里的酒鬼,竟然跑到堂堂赵王府?”
她虽然笑嘻嘻的,可眼底的冰冷却难以掩饰,“赵王,几日不见你就这般模样,太子要是看见,估计会心生怜悯啊。”
“太子?”萧焱冷笑,“苦儿,你不是来嘲讽我的吧?”
这两年,他一直想娶辛苦,可多次试探之后,这小丫头竟然油盐不进,他也知道辛苦意不在他,也只能作罢。
辛苦笑道:“城中,宫中,嘲讽赵王的人何其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萧焱把披散的头发往两边一撩,也笑了起来:“哪怕你是来嘲讽我的,那也是第一个来看我的。我也认了。”
辛苦皱皱秀挺的鼻子,离盛夏几天没有洗澡的萧焱远一些,装模作样的叹息道:“唉,我原本以为,你一定是太子。要是你当太子,我等以后下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谁成想,是鲁王当了太子。”
“苦儿,你到底想说什么?”萧焱的神色也冰冷下来,“你我纵无男女之情,总有兄妹之谊。你要说什么,大可畅所欲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罢了。”
以萧焱的精明,哪里不知道辛苦是夜枭进宅,无事不来?此女心思诡谲,不可能因为同情自己就来登门看望,她必然有目的。
“赵王痛快,那我就直说了。赵王可知道你我的下场么?”辛苦的小脸也阴沉如水,“如果我们坐以待毙,那就只有认命了。”
“你我的下场?”萧焱摇头,“鲁王一旦登基,我多半死路一条。如果大梁为李唐所灭,那我也是阶下囚,横竖下场都不会好。可是你…”
“你是光明公主,又没有和萧淼争位,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就算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