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安静。
白锦玉微微动了动睫毛,慵懒地睁开惺忪的眼睛,朦朦胧胧入目一片旖旎的红。
脑袋有片刻的迟钝,她定了定神,眼前的红色是帐顶的罗纱。
她稍稍侧首,红锦的枕头上绣着金丝的凤鸾成双,床榻的四周都是祥瑞暗纹的红缎幔帐。
此时应是黄昏,瑰色的光线透过精致雕镂的窗棂照进屋内,在地上拉出长长的漂亮影子,宽阔的房间里错落悬挂着尺幅不一的字画,整个屋子宁静、绯丽。
这里是她的洞房,不,是苏丽华的。
白锦玉的脑袋又懵了片刻,有点恍惚,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晋王府的膳房,她和凤辰被郑王和他的士兵包围着。
她被郑王掐了半天,然后凤辰说要帮郑王去劝说皇帝退位……
劝皇帝退位!!
白锦玉惊得要捂嘴,却发现做不到,她的手,被什么压着了。
她歪了一下头,是钰贺……
只见她伏在床榻的边沿,一只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钰贺枕着自己的手臂,只有巴掌大的粉脸轻轻地搁在手腕上,翠羽一般的睫毛在面颊上弯弯地阖着,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如蝶翼似的轻轻颤动。
白锦玉心生怜爱,不忍心钰贺坐在地上着凉,也怕这一国公主席地而眠的样子会被人看去,她微微动了动手背。
钰贺懵懵地抬起头,迷蒙着朝白锦玉睁开眼,当即眸中一亮,惊喜道:“你醒啦?”
她一激动,手中把白锦玉攥得更紧了。
“是啊,”白锦玉任她攥着,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坐起:“我这是睡了多久?我什么时候回到这儿的?”
钰贺迅速地站起身,扶着白锦玉的双肩助她坐起:“昨天夜里送回来的,你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白锦玉看着钰贺扶在自己肩头的手,停了一下,赶紧按住她:“别别别,我自己可以的,你要折煞我吗?”
钰贺愣了一下,缩回被白锦玉按在下面的手,声音低低道:“怎么……折煞你了?”
白锦玉自己撑着屁股挪了挪,倚靠在床头上,笑道:“你可是西赵的公主,怎么好做这种服侍别人的事情?”
钰贺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你不是别人!”
白锦玉挑了下眉毛。
钰贺噎了一下,含糊其辞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锦玉笑着拉起她的手,认真教育道:“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公主!你要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别的角色。”
“先是自己,才是别的角色?”钰贺重复道。
白锦玉点点头:“当然,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不然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钰贺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听你的,你不喜欢,我就不做。”
白锦玉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事,急忙问:“对了,凤辰呢?!他真的去劝皇上退位了吗?”
钰贺盯着被白锦玉握紧的手,脸上越来越红,脑中暂停了一刻,继而才道:“没有没有,你放心吧,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被郑王包围了!”
白锦玉问:“没被郑王包围了?”
钰贺道:“是的。那个凤砺已经撤离晋王府了!今日卯时,天还未亮,就有大军攻入了城内,直奔晋王府邸,恶战了半日,就将郑王的兵队赶到了城南,如今我们这北面的半城已经安全无忧。”
白锦玉听了,十分惊喜:“不到卯时便来了?那大军为首的是宁王的人吗?”
钰贺惊异道:“你怎知是宁王的人?”
白锦玉一怔,有点不便解释,索性吊儿郎当道:“猜的,我聪明吧!”
钰贺捂嘴一笑,正好借机将手从白锦玉手里滑出,道:“那大军有好几万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听说好象是很多位王爷的私兵,正如你所说,打头阵的就是宁王手下的一员将士。”
白锦玉心下安慰,释然地靠回床头。她把宝押在宁王的身上,这个宝没押错。
昨晚面对人出不了城的情况,她找到乌穆借小黑。在那羊皮卷上一众的驻点里,她选了宁王的驻点去投消息,赌的,正是宁王麾下人才精良。
因为那个宁王,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那个羊皮卷上只有兵力驻点和一枚凤辰的章印,但是他的人很快领悟了消息,立刻就在短时间内集结了其他诸王的军队,冲入了长安……那羊皮卷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或许他们看到羊皮卷的第一眼,还会以为是晋王为难了你宁王和众王爷。
想想也是挺可怕的。
不过无所谓了,白锦玉料想他们一进城就会遇到张猛,两方面一对上话自然就知道了城中的真实情况。
白锦玉啧啧叹道:“卯时未到就发动了进攻……”真的好快啊,大大地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本以为至少要到天亮的,她还让张猛白日再去城门潜伏,糟了!
想到此,她不禁问:“他们花了多长时间进攻城门,是不是……很惨烈?”
钰贺摇摇头:“也没有,据说出现了一批不知道哪里来的奇侠义士,武功高强,在城内第一时间和他们里应外合,只斩杀了几十个守门的士兵便打开了城门!”
白锦玉奇道:“奇侠义士?”
钰贺道:“他们是这么说的,说这路人帮他们把城门打开后就消失了,并没有汇入他们的队伍来和郑王作战。”
白锦玉低头沉思,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些奇侠义士是谁,除了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