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伤还疼不疼了?”夏霆毅突然开口问道。
话音里有数不尽的心疼,更有从未停止过的自责。
“我的伤没什么大事。”珍娘尽量的平静和缓着语气,与他说道。
她这话说的也是事实,那个突厥男人下手的时候,还是把握了分寸的,虽然每一下划的口子很深,不过,都没有伤到她的要害。
而且,方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那伤口没再往外冒血,想来应该是已经结痂了,所以,除了预料之中的疼痛和本身就身体虚弱之外,珍娘可以十分的确定,她自己这一时半会的时间里,是死不了的。
“倒是将军你胸口那里的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啊?现在还在流血吗?”
珍娘只要想到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那个情景,就止不住的心里打颤。
“没事!”夏霆毅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出来。
事实上,那刀口受伤的地方,一直就在不停的往外渗着鲜血,而且,随着身体里的血液不断的流失,夏霆毅已经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越来越累的状态。
方才要不是突然听到珍娘醒过来的声音,他可能已经昏睡过去了,但这一刻对上小丫头的关心的问询,他还是强撑着口气回了一句。
只是,话音才落,他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将军!你怎么了?”珍娘大惊失色,声音里满是焦急的问道。
可是,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的声音。
“将军!”
珍娘有种陷入深渊一样的恐慌,这种慌乱害怕的心情,甚至已经超过了她当初被劫持的时候。
她不停的喊着夏霆毅,希望能听到他熟悉的声音,可是,得到的却只有空气的沉默。
偏偏这时候,她一双手脚也被捆的紧紧的,无论怎么挣扎都解不开。
珍娘只能很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很认真的听着这个空气里的呼吸声,还好,至少他的气息还在。
“将军,你醒一醒。”
“夏霆毅,夏霆毅,夏霆毅”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这人就是没有动静。
正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娘的吵什么呢!”
阿史那元金点着一个火把,刚进来就对着里面一通骂。
外面雪下个不停,他一路上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走到天黑,才找了这么个山洞,刚刚也就是出去找了点吃的工夫,啥正经食物都没找到,一回来就听到那吵闹的动静。
顿时,一股子火起,“再吵,老子把你们都砍了!”
珍娘这时候肯定是没有心情去理会他的发飙的,只朝着他说道,“你快过来看看将军怎么了?我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动静!”
阿史那元金脸色一变,几个快步跑了过来,眼里霎时也跟着生出几分紧张之色来。
赶紧拿手往他鼻息那里一探,“还有气!”
印着火把照亮的光芒,珍娘这才看到,夏霆毅整个上半身的衣服已经都被血染透了,大片大片暗红的颜色。
一张脸已经是苍白到几乎透明的颜色,尤其是嘴唇上不显一点血色,看情形肯定是失了不少的血,她又把眼神移到那胸口的地方,仿佛还有血在往外面渗着。
顿时心里一紧,再这么任由他流血流下去,那点仅存的微弱的气息,随时都会消失在空气里的。
“你就这么走了!”
珍娘这时候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喊住这个突厥男人,希望他可以救救夏霆毅。
可是,阿史那元金怎么会理会她的请求,他只是跑过来确定了一下,这人还没有死成,就转身走开了。
“叫什么叫,人不是还有气,没死成呢!”
阿史那元金心情充满了暴躁的样子,脸上显着满满的不耐的神色。
“他在流血,一直在流血啊!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他啊!”珍娘这会子已经不畏惧他的恶狠狠的眼神了,一双眼睛直视着他说道。
“他要是真这么死了,你的算盘还能打的起来吗?”
珍娘知道,这个突厥男人要是一早,只是想置夏霆毅的死地的话,就不会费了这么多的周折,还要把他带回去。
显然,他是想要活口的,所以,珍娘便冲着他吼道。
话落,就看他眼神犹豫了片刻,然后,就转了个身朝外面走了。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珍娘就看见他抓了一小把药草回来。
“把这个弄烂了给他敷上。”
阿史那元金动作极其粗鲁的,给珍娘解了手上的绳子,然后扔了一把草药给她。
珍娘认识这个草药,以前他大哥在山上打猎的时候,受点小伤蹭破点皮,出个血什么的,都是拿这种草药捣烂了来止血的。
可是,这会子夏霆毅受的伤这么严重,光敷这个草药能有用吗?
转念想想,眼下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珍娘只能赶紧将这些草药搁在嘴巴里面嚼烂了,敷在了夏霆毅的伤口上面。
心里暗自祈祷,人赶紧醒过来才是。
“能不能再去找点消炎的草药啊?”珍娘满脑子都是对他的担心,又突然想起来说道。
到目前为止,她也看不出来,他身上那个伤,有没有伤及内脏,但是她知道,这种刀伤,带起炎症那是必然的,所以,最好还是来点消炎的药草稳妥一点。
可是,那人压根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