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尘望着周遭慢慢模糊的影响,望着一切淡化的雾影,心脏猛然间漏跳了半拍,紧接着,他的瞳孔忽然放大,在那片世界面前,他连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g。
周围不再是小清新般的亭亭庄园,不再是蓝天红日,站在一旁的,也不是那窈窕可亲的宁风儿,此时的他,正有些无措地站在一片浩瀚的冰原上,北风呼呼,湛蓝的深寒轻轻刺痛着龙君尘的皮肤,素白且泛着微蓝的冰层覆盖了直刺天空的山,天空是浓郁如血的红色,暴雨滂沱,每一滴水珠都是鲜红的,带着腥臭味的水珠,淋湿了龙君尘的全身,沿着龙君尘的头发往下流淌,好像在龙君尘的头顶,有什么异样的东西!
就在那座冰峰顶上,一只巨龙静静地趴着,像是块巨大的皮搭在冰峰上,双翼一直垂到山脚,浓腥的鲜血染红了整座冰峰。龙君尘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因为此时,正有成群的人沿着龙的双翼往上爬,呼喊声震耳欲聋,爬到顶峰的人围绕着龙首,他们以尖利的铁锥钉在龙的颅骨上,奋力敲打铁锥的尾部,每一次钻开一个孔,就有白色的浆液喷泉般涌出,片刻就蒸发为浓郁的白气,化为血的白气便像是那聚在头顶血云的水汽,那些人欢呼雀跃,喊声震天。
“百,百夫屠龙?”龙君尘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那些赤裸着膀子的人,像是嗜血的鲨鱼,将那条龙杀死之后,所有人合力,将这条龙巨大的尸体放置在山顶,让它的双翼一直垂到山脚。它的血像岩浆一样流淌下来,染红了整座山,融化了冰雪,带着血色的水汽升上天空,变成暗红色的云,降下鲜红的雨。
杀死他的人沐浴着雨欢呼,仰着头尽情地饮着那如精酿玉液般醇厚的血液,龙君尘望着这幅图,慢慢定格,然后变成一缕缕金色的线条,勾勒成一幅惨然的画卷,一阵风吹过,然后缓缓消散,
龙君尘一个激灵,猛然睁开眼睛,呼吸系统重新开始工作,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凉沁沁的床上,身上盖着毛毯,一直搭到了自己的脖颈。
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屋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泛着晶莹的光泽。不远处的书桌边,刀美男正趴在桌上打盹儿,龙君尘有些费力地坐直了身子,四下张望了一下。
“呀,龙哥,你,你醒啦?”刀美男眯了眯眼,抬起乱蓬蓬的脑袋,发现龙君尘已经醒了,赶忙擦拭干净嘴边的口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这是哪里?啊,我的脑袋好疼,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龙君尘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按着自己的额头,脑袋里似乎有根血管在突突地跳,好像有跟针扎在上面一样。
“这是在我休息的房间,你刚刚和宁姑娘去了一个房间,然后你莫名其妙就昏迷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龙哥,你可真的能睡,这大白天的,你都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刀美男一边将龙君尘扶起来,一边极其细心地接了杯热水给后者。龙君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只觉得浑身筋骨都有些疼痛,猛然间,他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瞳孔不由得一缩!
自己乃是上仙,本身拥有浩瀚的神识,法力无边,身体内更是有精纯的龙纹血脉,不管是从法术持身还是血脉护体,自己都不可能会无来由得丧失意识,难道,刚刚都是自己出现的幻觉?还是说,刚刚那股力量,凌驾于自己之上!?难道是,真龙?!难道父亲曾经讳莫如深的东西,是真的!?!
龙君尘不敢再去想了,但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出现真龙,出现这种幻境,肯定跟他计划前去的矿洞有关,看来之前那个女鬼也是被这背后的力量操纵着,无辜地成了仙人指路的引路人,而龙君尘现在,得到了他需要知道的消息,只是不确定,这背后的力量,究竟想要干什么?
龙君尘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背上已经被如雨般的冷汗给全部打湿了,他脸色涨红,飞快地穿上了衣服,他不能再等了,他现在就想要知道真相。
矿道口就开在半山坡上,矿道口被一道大铁栅栏门给封住了,门上,拴住了一条粗大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子,铁链子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铁锁,上面写着班德尔三个大字。铁链是新的,只是因为这几天雨水太多,所以生锈了。
生了锈,便很难再用钥匙去打开,刀美男看了一眼旁边的龙君尘,龙君尘轻轻点了点头,后者便是拿出了一把大号的老虎钳子,费了半天的劲,才把拴在大铁门上的链子给解开,他扒拉掉铁门上乱生的藤蔓和杂草,心悸地偷偷往铁门里面瞥了一眼。
刀美男捣鼓了半天,锁虽然断了,但是门却打不开,他只能招呼龙君尘和宁风儿过去帮忙,几个人合力才把大铁门推开,露出了里面的矿洞。
矿洞里面昏黑一片,泛着潮湿的味道,阴气扑鼻,隐隐让人作呕,一条向下延伸的矿道一直延伸到黑漆漆的洞穴里面,锈色的铁轨顺着矿道一直延伸到矿洞漆黑的深处,看不到尽头。
龙君尘拍了拍宁风儿和刀美男的肩膀,然后顺手点燃了三根长冥烛,递给宁风儿和刀美男一人一根,龙君尘一个人走在前面,宁风儿和刀美男便跟在他后面沿着脚下的铁轨小心翼翼地走进漆黑的矿道。
虽然有长冥烛,但是长冥烛的照射范围有限,周围的黑暗却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