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新娘子!”街边的孩童成群结队的大声喊着,一边拍着手一边跟在迎亲队伍后面。
楚汐觉得闷,一把取下头上的盖头。
落儿跟着花轿,看着周边挤满了的人群。她不由的挺直了身板。
楚汐刚打了一声哈气。落儿像是有心灵感应般道。
“姑娘,裴府不远,您可别睡着了。”她不放心的小声对里头的人道。
楚汐打起精神,小口小口啃着章玥先前塞过来的糕点。她心里是慌的,可想到章玥给她的那些陪嫁,又突然有了底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一声精气十足的:“落轿!”
随着花轿停下,楚汐身子小幅度往前倾,刚把红盖头盖上。
“咚!”有人踢了轿门一下。
喜婆打开布帘,弯腰把人扶了出来,一嘴一句吉祥话,楚汐还迷糊着,手里就多了喜婆塞过来的红绸。
门前宾客聚着,裴幼眠今日穿了身缎地绣花百蝶裙:“嫂嫂!”
她激动的挥手招呼。
在裴书珩不赞同的目光下从绑着红绸的石狮子上面跳了下来。
见她无碍,裴书珩嘴里的训斥也咽了回去,到底知道如今众目睽睽下他是在成亲,边上站着的是他的新娘。
他执着红绸,缓步步入裴府。顺着他的力道,楚汐连忙跟上。
紧接着,是跨火盆。寓意过门口日子过的红火。
待走近大堂时,鞭炮声也没断过。
裴幼眠扯着落儿的手,指着一身喜服的女子:“为什么嫂嫂要戴那个?”
听闻新娘子是最美的,她早就想看了,可是那盖头过于碍眼。
“为什么兄长不戴?嫂嫂都看不清路。这不公平。”裴幼眠又问。
落儿还没想到如何回复,第三个问题又来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知道吗?你怎么这么笨!”
落儿:我委屈!
合着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独独我笨?我不服!
最爱凑热闹的六娘以保护裴幼眠为由,凑在跟前听着裴幼眠的一连发问,浓妆艳抹的脸看向懵逼的落儿。
“蠢货!”
落儿看着六娘,嫌弃的皱起包子脸:“你知道?”
裴幼眠欢快的拍手:“六娘最聪明了,六娘什么都知道。”
六娘很是自得的听着裴幼眠的夸赞,她下巴一抬,轻蔑的看向落儿。好似再说:看好了!
落儿洗耳恭听。
“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和娃娃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一样。”
裴幼眠似懂非懂,正要开口问什么,六娘突然紧张的提醒裴幼眠。
“姑娘,你给夫人准备的贺礼可别忘了。”
成功的转移了裴幼眠的注意力。
裴幼眠也不纠结这些疑虑了,甚至连拜堂都不看了,挤出人群,往内院跑去。拂冬时刻跟着,生怕她出了差池。
六娘很满意,对落儿挤眉弄眼道:“瞧见了没,多学着点。”
日后保不齐府里有了小主子,可不得哄着。
就夫人往前的脾气,再看看公子看着温润实则油盐不进,这两个人的孩子,能是好哄的?
六娘想的久远。
落儿却觉得六娘脾气作风颇为古怪。她不想理。
好在,随着喜婆一句“一拜天地”转移了注意力。
楚汐凤冠重的很,她只能微微低头。不敢动作太大,扯着头发生疼的紧。
“二拜高堂!”
众宾客看着新人,忍不住鼓掌大声道了句:好!
“夫妻对拜!”
楚汐转过身子,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她只能瞧见对方的漆黑的莲步云履。
她不由的攥紧红绸。
“礼毕,新人入洞房!”
……
裴书珩不动声色的带着她往后院走,边上众人调侃几句,他面色沉静稳重,压根不见毛头小子的羞涩,只是淡淡的朝同僚颔首,以礼待之。
身旁跟着的,是他的娘子。
想到这,那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肢仿若又在眼前闪过。男子喉结滚动。
移步到新房后,喜婆扶着楚汐坐在床上,她一面说着吉祥话,一面把花生红枣往新人身上扔,寓意多子多福。
新房比较安静,许是裴书珩性子沉静,很少人敢闹洞房。几位官僚的家眷站在一处,捂着帕子笑。就等着看新娘的真容。
裴书珩面色淡淡,手执金秤杆,在喜婆的催促下,对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一角挑了开来。
女子娇颜露了出来。肤若凝脂,红晕点点。
五官无一不精致。
“嘶!”周边传来众人的吸气声。
“我滴乖乖,美得像个天仙似的。”有人忍不住出声。
楚汐感受到多道目光,她对着那些女眷,浅浅一笑,然后故作娇羞的垂下半张脸。
可就在这时,身上多了道视线,带着灼热,即便仅仅只是一瞬。
裴书珩原本就知道楚汐容貌美艳,可他没有想到她能美上这个层次。他呼吸有些紊乱。
喜婆剪下两人的一缕发,结成同心结后,又端来合卺酒,示意两人交杯。
楚汐握着那杯酒,手微微颤抖,泄露她的不安,手臂和裴书珩缠在一起,她睫毛颤了颤。
她轻轻瞥了裴书珩一眼,又忍不住看了第二眼。好在还是知道害怕,连忙垂下头去,一口闷。
男子一派清贵华然,剑眉星目,着红衣,疏离感少了一分,多了股平日没有的人气。不像楚汐的豪爽,他喝的有些慢。
楚汐喝的急,喉咙像被烧了一半,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