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千转百回。
“茵茵向来家教甚严,规规矩矩,应当是夫人弄错了。”
楚汐嘴角上扬,面带讽刺。直直看向施茵茵,想到她日后的手段,直觉得蛇蝎。
“秦夫人认为区区一只金钗,施姑娘看不上?”
秦夫人没说什么,可她的神情代表了一切,一直金钗罢了,茵茵可不会俗气的想要占为己有,茵茵也不是楚汐,从小钱堆里长大,就知道钱钱钱,小家子气。
为了一只钗子,闹的如此不好看,如此之人,晚些她要同知艺那孩子说一声,日后还是莫要往来的好。
施姑娘对着楚汐福了福身子:“裴夫人,你我不过见过一次,是在韩府。当时也就说了一会儿话,茵茵都不曾近您的身。”
楚汐笑,她弹了弹袖上的灰尘:“所以说茵茵姑娘手段高明。”
说到这,她看向脸沉下来的秦夫人,不急不缓道:“若是寻常钗子也就罢了,我楚汐最不缺的是首饰,茵茵姑娘喜欢,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汐继续胡扯:“可这钗子,倒非比寻常,连同一副青浦大师的画是爷上门提亲所赠,是从皇上御赐之物中挑的。”
她提高嗓音,带着质问:“夫人是觉得,御赐之物不过尔尔,还是说入不了茵茵姑娘的眼?”
这可真是诛心了。
秦夫人浑身一震,禹帝欣赏裴书珩,那些赏赐隔三差五就往裴府送,有没有楚汐说的钗子,她不知,可青浦大师的画作的确是有。
她家老爷也在她面前提过几嘴,只道裴书珩竟用大作当成聘礼。阔手的很。
她盯着楚汐瞧,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难不成……丢了钗子是真的?
茵茵一时被迷了眼?
不,不会。她的侄女她清楚的很。
可她总不能跑去皇宫问上一问,皇上都赏了裴大人何物来求证。皇上赏大人的,她一介妇人干涉什么。
秦夫人说一不二惯了,可她也知道,秦老爷不会为了施茵茵而得罪当朝新贵。这事不管茵茵拿没拿,也只能认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秦夫人一口郁气闷在心上,难受的紧。
她也不会把这事怨到韩知艺身上,实在是楚汐臭名远扬,往前冤枉欺负一些姑娘是常事。也不知施茵茵哪里得罪她了,这才大张旗鼓来颠倒黑白。
施茵茵只觉得楚汐过分的很,她气的又要哭。
“夫人作何污蔑我,你我明明无冤无仇。”
面对她的激动,楚汐依旧稳如泰山。
她身子往后靠,倚在背椅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全然没有因为秦夫人难看的脸色而有半点拘束。
开玩笑,在裴书珩面前生存,秦夫人算什么?
她含着质问:“你是觉得我没事找事,专门来秦府就是为了污蔑你?”
说到这,她笑了笑,笑意却不含眼底。语气幽幽:“那你可真是……”
说着停顿片刻,这才继续:“太高看你自己了。”
要不是知道楚汐在故意找茬,卫璇真要信了!!!
先前她是崇拜楚汐,这一刻情绪达到了仰慕的地步。
几句话,就让人没有脸继续呆下,可比她骂人厉害多了。
昂!仙女万岁!快让渣渣们怀疑人生!!!
施茵茵涨红了脸,她竟然有些慌,楚汐越是这样,在场的人却愈发相信听她的说辞。
“你胡说!”她尖着嗓音道。
楚汐啧啧一声,转眼对卫璇道:“看看,都恼羞成怒了。”
卫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见了看见了。”
施茵茵:……
她正要开口为自己狡辩几句。
就听秦夫人冷声道:“茵茵,你先下去!”
“姑姑!”施茵茵不可置信。
“我让你下去!”
……
章烨自从告别楚汐他们,去了趟当铺,出来时腰间荷包都鼓了起来,他把欠下的账给结了,正要点上几壶酒。
突然一个激灵。
完了,就楚汐那丫头的臭脾气,没准要出大事。
礼部侍郎为官多年,妹夫不过是朝中新人,根基定然没有秦大人稳固。
可楚汐的脾气,没准要把人给得罪了。甚至可能会跑去秦府,能闹的秦府人仰马翻。
这得罪一个人,哪里有互相面子上过得去来的妥当。
章烨驾马去了秦府,毫不意外被守卫拦住。
“裴夫人可来了?”他急急问。又塞了颗碎银子。
守卫掂了掂重量,笑了:“来了,一来就出手伤人。”
果真来了。
嗯,这的确是楚汐能干出来的事。章烨头大,偏生他进不了,无法把人带出来。
只好去裴府找裴书珩。
可看见的只有裴幼眠。
裴幼眠正坐在秋千上荡着,嘻嘻哈哈个不停。嘴里哼着不知谁教的小曲,章烨觉得并不好听。
“幼眠,你兄长呢?”
裴幼眠记忆极好,这会儿还识得章烨。她甜甜一笑:“出门啦。”
章烨眼前一黑:“去哪儿了?”
裴幼眠忽而有些警惕:“要你管!”
云坠只好上前,行了一礼:“公子出门应当办事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奴才不曾得知。”
“那他回来你记得与他说一声,他那娘子跑去秦家……行侠仗义。还把人伤了,速速让他把人带回来。”
出了裴府,章烨很烦,甚至有些无力。
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他也知道楚汐风风火火的性子,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就把人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