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令毓被镇国公夫人拘在府里数日,这几日国公夫人日日忙着相看,更是不管她的哭闹,定下了婚事。
这桩婚事本就不如她意,男方即便身负官职,家世也算配得上她,可若与裴书珩相比,与她而言,便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吴令毓哪能乐意?
可这事却是得了吴巍的首肯,如板上钉钉。再更改不了。
她把这事都怨在楚汐身上。
她得不到的人,凭什么楚汐能得到。
她姑姑可是皇上最疼的妃子,表兄更是日后的君王。她身份尊贵,谁见了她不是捧着敬着。却被一个商户之女给比了下去。
楚汐有什么?抵多就是一张面皮,裴公子雅人深致,怎能被狐媚子给迷惑了去。
她正想着以什么方式教训楚汐,却不料楚汐说她眼睛有病。
楚汐看着吴令毓寒下来的脸:“贵客登门,我方才回府不曾有准,若有失礼之处吴小姐海涵。”
说着,她请两人坐下。
吴令毓恨不得抓花楚汐的脸,让她出来勾引人。可她到底保留理智,言行举止都要做到完美。
她面如寒霜坐下,自以为威严之气能压制住楚汐。
楚依依向楚汐福了福身子:“请姐姐安。”
楚汐视线在楚依依身上停留几秒,实在是对楚依依寒了心,她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楚依依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吴令毓是来下马威的,可她不一样,她是特地来瞧瞧楚汐。
见她面色红润,眉梢带笑,甚至比在娘家还好看几分,楚依依垂眸。笑了。
楚汐如今过的有多如意,日后就有多惨。这就是嫁给裴书珩的代价。
笑吧,笑吧,左右不能笑到最后。
吴令毓好不容易揪出楚汐一个错来,自然不会放过。
“我听闻依依的脸是楚夫人刮的?这得多歹毒才下得了手?有母如此,也难怪你品行不端。”
楚汐捡着食盘里的糕点,不免好笑。
吴令毓如今充什么好人来抱不平?
她是什么好货色?
诚然,章玥刮人不对,她当时没有反应过来阻止也不对。
见楚依依白纱遮面,可见伤疤犹在。但凡她拿着油骨膏去药房让大夫瞧瞧成分可有错,也不至于如此。
别人不知道,可楚汐清楚的很。镇国公府的六姑娘,就是吴令毓害死的,姨娘生六姑娘时难产而亡,没有生母庇佑,她日子极为坎坷。
镇国公府最不缺的就是女儿,因此吴巍对这个刚出生就克死亲娘的女儿厌恶的很。
说是六姑娘,却过的不如府上的婢女。例银被克扣,连饭都吃不饱,这谁敢信。
寒风刺骨之际,满天飘着雪花。冷的哈一口气都能结成白霜。吴令毓一块圣赐的玉佩不小心掉落府内的荷花池。
恰逢六姑娘抱着绣好的针线活出去换些银钱,却被她一时兴起,命其下水去寻。
那得多冷啊,荷花池水又深,六姑娘更不会凫水。
一条命就葬送了,可吴令毓没有半点悔过。她亲眼看着六姑娘沉下去。
高高在上的留下一句话:“没用的东西。”
一个没有生母,生父又嫌弃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无人追究。镇国公夫人明明知道原委,却是包庇。
让人捞出尸体,用草席卷了。随随便便的大发了。
真是可笑,吴令毓如今有什么名义在她面前打着圣母的旗号。
“你为何不说话,是无颜言辞?”吴令毓自以为占了上风。说话越发没有顾忌。
楚汐不过三品夫人,可她娘是正一品诰命夫人,楚汐只够提鞋的份。
楚依依轻轻扯了扯吴令毓的衣摆:“吴小姐,我如今还好好的,你也莫怪姐姐了。”
“也就你好脾气!任这些人欺辱到你头上。女子容颜这般被毁,就是毁了你一辈子。”
吴令毓冷嘲热讽:“我瞧你啊,也莫回楚家了,免得楚夫人哪日来了兴致,又在你脸上刮上那么一刀。”
楚依依并不傻,吴令毓听着是伸张正义,不过是借着她的由头想给楚汐难堪。
她这几日攀附上吴令毓,要的不过是借着她,出入各种显贵场合,能见上宁虞闵几眼。
如今吴令毓这番言语,并不是她所愿。
出了楚家,她能去哪儿。
她如今日子过的也算称心,章玥更是懒得搭理她,她的去向从不过问。
不过,这都是她毁了脸都代价,楚依依并不感恩。
“吴小姐莫别说了,我只要姓楚一日,便是楚家的女儿。”
楚汐面色极淡。她看向吴令毓:“世人皆知我品行不端,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吴小姐应当有所耳闻,可我便纳闷了,您即然知道,何必多此一举的说上一句?可不是在我面前闹了个没趣。”
说着,她指甲划过茶杯上的花纹,接下来的几句话是对楚依依说的。
“吴小姐一片好心,妹妹可不能辜负了,想来你搬出去她能为你找好地带不错的宅子,买上几个奴仆供你使唤。”
说着,女子笑了笑,她耳垂上挂着的紫玉芙蓉耳坠,小幅度的晃着。
“什么楚不楚的,左右只是改个姓,有吴小姐忙着,并不是难事。”
楚依依是没想过不久前还拉着她的手亲切喊着妹妹的人,又变了脸,她面上闪过错愕,也仅仅只是一瞬。
是了,这才是楚汐。
她低垂眼帘,面纱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嗓音怯怯的:“姐姐息怒。”
吴令毓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