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建高炉的同时,还得烧制炒铁用的大小瓷锅。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韩端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建瓷窖和烧瓷器的工匠。
烧瓷是个技术活,更何况韩端需要的大瓷锅直径宽达六尺,这样一个巨无霸,别说他一个只知道点皮毛的外行,就是普通的烧瓷师傅,恐怕也烧制不出来。
没有办法,韩端只得派了人回会稽去请建窖和烧瓷的师傅。
时下会稽一带越窑、瓯窑、婺窑已经非常出名,从事陶瓷业的工匠也非常多,只要舍得花钱,请百十名工匠完全不在话下,需要的只是时间。
从请工匠到烧出合格的大瓷锅,最快也需要两个月,这段时间铁冶的工匠们当然不能闲着,他们又建了两座老式高炉出来,继续用老工艺炼铁。
兵器、铠甲、弓弩作坊相继修建起来投入生产,所需要的各种齿轮和大小锻锤已全部铸造出来,就等着炒铁炉修建好。
韩端又回到了堂邑。
马三兴早就去了尉氏,据他派回来的人说,秦郡六姓有些身份的人都已经跑了,但那些庄户佃户却都还在。
原本那些人逃跑之前还准备抢收田里的稻谷,幸亏马三兴去得及时,才没有被他们得逞。
秦郡的范围,相当于后世整个南京**和安徽天长市西部,地域广阔且流民众多,再加今年又风调雨顺,秋粮获得了一个大丰收。
秦郡尉氏、堂邑和方山三县,共收粮九十万石,除去分给六姓佃户荫户的口粮,也还剩下六十多万石,这么多粮食,足够十多万人吃上一年。
有了粮食,心里就有了底气,秋收一完,任衡和马三兴就在秦郡大量招募军士和工匠。
到现在不过半月,便招募到了各种工匠两千多人,报名从军的人更多,即使马三兴按规定挑挑拣拣,也仍然招募了八千青壮。
这个数字基本不出韩端的意料。
秦郡虽无官府治理,却反而比齐国治下的淮南各地要好上少许,而大江对岸的建康又随时有陷落的危险,因此在短短两三个月内,滞留在秦郡的流民已经超过了五万人。
而广陵那边形势更为喜人,仅广陵一县之地,就收粮一百五十万石,募兵三万人,屯田庄户更是不计其数。
之所以有这么大的收获,主要是因为广陵原本就是鱼米之乡,境内水网密布,水利设施也比较完善,良田众多的缘故。
“不错不错!老严他们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堂邑县衙里,韩端坐在案几前,右手很有节奏地拍着大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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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任衡的心情却没有韩端这么愉悦,他指着案几前那高高的几摞账薄文书,苦着脸对韩端道:“主公,县衙应当补充人手了。”
这一个月来,他既要组织人手收割,又要招募工匠兵士,清理豪强匀留在堂邑的各种产业,开始时还有王目帮忙,但现在王目去了方山,他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却又能打多少根钉?
接下来,他还要清理户籍为流民落户,清理田地登记在册,组织秋种,就凭他一个人,哪怕累死也别想办到。
“你立即贴告示出去,招聘胥吏衙役。”韩端略作沉吟便有了决断,“县尉由军中派人来担任……就让江研来好了,这小子行事机警,应当胜任得了。”
“县丞、主薄、典吏三职,我立即修书让广陵那边派人来担任,巡检、驿丞、仓大使等也可由军中调人过来,至于其他等胥吏衙役,就在本地招聘,所需俸禄钱粮不需地方负责,一律登记造册,报上来统一拨付。”
这个做法,与朝廷设县大体相同,县令、县丞、主薄、典吏等“官”由朝廷铨选,其他的小吏由地方自行招聘。
不同之处便在于编制和俸禄。
县令等“官”由朝廷铨选任命,有正式编制,俸禄也是由朝廷发放,但胥吏却没有编制,只有微薄的俸禄,不足以养家糊口。
这些小吏虽然俸禄微薄,但却掌握着实权,所以能够利用手中的权力来谋取私利,用各种名目收取费用,百姓苦不堪言,有极大的原因便是在这些胥吏身上。
韩端既要破旧立新,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再度出现,堂邑是他建立的第一个县级政权,更是要开一个好头。
“胥吏的俸禄不能太低,但也不能再巧设名目收取各种费用,这一点你一定要事先声明,而且要落到实处,凡有违犯者,一律按受赃枉法处置。”
任衡拱手应喏下来,韩端又告诫道:“度之,堂邑县衙新设,想必会有不少人找上门来,但你一定要记住‘清正廉明’这四个字,为官一地,造福一方!”
“我明白的。”任衡站起身来郑重地作了一揖,“衡一定不负主公重托。”
韩端示意他坐下,又吩咐身后的萧振:“立即下令,调以下人等来堂邑县任职,江研担任县尉,陈中真担任主薄,李老位担任典吏……”
这些人都是韩家以前的老部曲,有他们在县衙,堂邑应当就出不了什么乱子。
对于自己设立的第一个县,韩端还是十分上心的。
堂邑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尉氏、方山两县以及整个秦郡的官吏也是个问题,另外还有兵器打造、新兵操练等等事情,都得要他来亲自处理。
他现在手下只有大小猫几只,识文断字的文人更是少得可怜,随着地盘的扩大,这种无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