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还冷冷清清的泰山派,因为泰山会武的到来,此时已是彻底沸腾。
段世箫等人自泰山之巅一路下行至门派,入眼处均是行色匆匆的同门弟子。三人行至朱雀台,只见宽阔台上已站满了人。众长老弟子互相打着招呼;一些弟子则三五成群讨论着苍炎劲的修习心得;至于那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地方,八成是有人在切磋过招,手下见真章了。
好一派热火朝天景象!
“这一年一度的泰山会武,倒是一届比一届热闹了啊。”厉风一眼望去,但见人潮涌动,不禁低叹道。杜穹笑道:“咱们泰山派有殷师姐在,想必此番洛阳会武的魁首,再不会让给碧波堂的娘们了。她的武艺,只怕能比肩那上届夺魁的箫梁了。”
“箫梁?可是那个人人喊打的箫梁么?”段世箫笑着摇头道:“要我说啊,这人品行太差。即便他武艺绝顶,迟早也要惹得天下诛伐。”
三人言语之间,又有不少在外苦修的同门陆续回派,给原本就热闹非凡的朱雀台锦上添花。满耳喧嚷声中,不知谁人蓦地惊喊出声,顿时把全场中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英然师兄,英然师兄回来了!”
叫喊声后,众人均是陷入一派沉寂,不多时便自觉让出一条道路来。但见道路尽头,一个蓝衣白衫装束的长发男子傲然屹立,身姿宛若出鞘利剑,不住散发着历经杀伐才具备的高手气场。
在四周狂热目光注视中,长发男子缓缓开步,短短几息时间便穿越道路,消失在了众人视线的尽头。其身后,一串无形热浪四下奔袭,直吹得众人鼻息一窒。
待男子走远,众人这才先后回神,蓦地失声惊道:“炎神步?”
多数泰山派弟子,甚至于一些派中长老见了长发男子显露出的这一手,不禁纷纷赞叹开来——炎神步乃是只有将苍炎劲修习到第九重,才能学习的一种精妙身法,兼具高速移动与反击之能。如此看来,这男子的苍炎劲境界,已是直追第九重中阶的大弟子雷虎了。
“啧啧……这霍英然不过短短一个月,就能突破到第九重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杜穹遥望长发男子远去方向,眸中有着无法掩饰的钦佩之意:“我就说嘛,有这样的奇才在,咱们铸熔阁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听着众人的赞誉之词,段世箫肩上的小柔却是缓缓张眼,继而露出不屑意味。正当它欲要再度闭眼时,忽的只觉眼前一道身影掠来,速度之快直惊得它浑身毛发竖起。它死死与那袭来之人对视,霎时间黑亮眸中凶芒毕露,直欲择人而噬。
“这白狐生得好可爱呢。段师弟,不知能否让我抱上一抱?”
女音清冽宛若甘泉,缓缓流淌入铸熔阁三人的心扉。待他们回头一望来者面容,顿时齐齐吃惊:“殷、殷师姐?”
那女子身着粉色衣衫,长发披肩,容颜素美,虽不施粉黛,眉眼依旧精致得动人心魄。在四周同门的惊艳目光注视下,她盈盈施礼,对段世箫淡淡笑道:“段师弟,可否让我也抱一抱你肩上的白狐?”
这一刹那,段世箫的脑海都化作了一片空白。冥冥之中,似有许多纷杂画面开始急剧充斥脑海。那些画面那般熟悉而又陌生,待细看之际,却又突然消失一空,再也找不回半点痕迹。
“师弟?师弟?……”杜穹见段世箫对殷叶君的问话睬也不睬,忙以手肘暗暗捅他腰际。然而殷叶君对于段世箫的呆立沉默并不在意,一双美眸只是平静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甚至于看到他眸中的那丝混沌,她的脸庞上还隐隐浮现出些许期盼:想起来吧,快想起来吧……
小柔冷冷注视着无言对视的二人,眼见段世箫的眼神越发混淆,忽地对着他的脸颊便是一爪,顿时将他脸抓出三道血痕。段世箫吃痛同时,眼神复归清明,笑着将小柔自肩上取下递交给殷叶君。
殷叶君见他脸庞上的鲜红爪痕,嘴角暗暗咬紧,忽的冷冷转视小柔:“好狠的手段……”说着伸出双手就要去接,不料小柔早有提防,一下便挣脱他的双手跃到地上躲到他的身后,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警惕地盯着这个粉衣女子。
段世箫几次伸手欲将小柔捉回,奈何它身法灵动根本不让他碰到丝毫,末了他无计可施,唯有朝殷叶君抱歉一笑:“对不住了,殷师姐,这小东西忒不听话。”
“罢了,看样子我不讨它喜欢呢。段师弟,你可要照顾好自己。”殷叶君收回冷漠目光,轻叹着翩然去远了。段世箫凝望她远去背影若有所思,忽觉周围气氛略有怪异。他朝四下一看,只见周围同门,包括杜穹以及厉风都用奇怪眼神打量自己,遂诧异道:“怎么了你们?”
“师弟,你和殷师姐认识?”杜穹一双眼睛瞪得浑圆,现出又妒又羡的神情。他见段世箫只是摇头,更觉匪夷所思:“那就奇怪了,她方才明明称呼你‘段师弟’的啊……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你这无名小卒的名字的。”
厉风道:“好了,不要再为这无谓之事费神,速回铸熔阁。”
铸熔阁炉火常年不息,无论寒暑均释放着灼热高温。三人甫一进入阁中,便觉热浪扑面而来,眨眼间已是大汗淋漓。透过为滚滚热流扭曲的空气,三人见大堂上有一蓝衣白衫的长发男子,正对着上位的赤岩长老恭敬行礼,赫然正是方才在朱雀台有幸面见的霍英然。
霍英然犹自与赤岩长老攀谈,忽而觉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