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详说那异兽,首先便要谈及我碧波堂的历史。江湖人皆知中原六大门派均为千古大派,其中的碧波堂创建于一千五百年以前,然而我派创建过程中历经的坎坷,却是鲜为人知。”
“一千五百年前,中原出现了一位奇女子,名为冷月。其天资聪颖,年方二十武艺已然独步天下,真可谓天纵奇才。冷月在武艺绝顶后花了数年时间游历天下,她亲眼目睹了世间女子饱受乒、几无立锥之地的凄凉境况后,遂广纳孤苦无依的女子传授武艺,并着手成立宗派。而这宗派设立之地,便是定在了太湖湖心。”
“然而,当时的太湖并不安宁,周遭时常有巨兽吃人的传言。奇女子冷月艺高人胆大,开始夜以继日地蹲守于太湖湖岸,只等巨兽现身。之后的某个夜晚,潜伏于湖底的巨兽终于按捺不住嗜血凶性,浮出水面就要涂炭生灵。冷月岂会让它如愿,二话不说当即上前便与之拼杀起来。”
“冷月纵然武艺绝顶,那巨兽也非易于之辈。二人在这太湖之中即刻展开惊天大战。这一战,便是三日三夜。“馨水月见得二人满脸惊疑,当即笑道:”当时的具体景况并无人目睹,结果却依旧变作传说流传下来:那巨兽终究为冷月降服,收敛凶性,并成为了太湖的镇湖异兽。此后,冷月所创立的宗派正式在太湖湖心站稳脚跟,宗派之名,便是碧波堂。”
燕矶子着实为那叫做“冷月”的奇女子震惊,忽而又道:“既然那巨兽成为了镇湖异兽,自当庇佑一方生灵,却又为何冒出头来吞噬人类呢?”馨水月道:“还请稍安勿躁,且容我详细道来。”
“碧波堂自创立以来,就以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为己任。第一任堂主冷月更是励精图治,使得门派日益壮大,威名迅速响彻大江南北,很快便与当时风头正劲的另五大门派并称‘中原六大门派’。然而世人却不知,在碧波堂风光的背后,却存在着某个巨大隐患。”
“奇女子冷月仙逝之后,沉睡于太湖湖底的异兽随之有了反叛迹象,开始每隔一段时日便浮出湖面杀戮生灵。碧波堂因此多次蒙难,不少弟子惨死于其口中,门人深感异兽可怖,然而面对其无与伦比的力量却又无法可施,更不可能将冷月所开创的基业就此抛下,万般无奈下开始研究异兽出水的习性。时间一长,她们发现它每次出水均是夏至那天,且只吞食太湖周遭地区的人与动物,对碧波堂内却是秋毫无犯。针对此种境况,当时的碧波堂堂主制定严令,命门人每逢夏至停止一切活动,不得外出;同时由堂主栽培雾君子,那种每逢夏至那天才释放迷雾的异草,确保门下弟子无法知晓异兽活动之事。只因总堂之下便有吃人异兽委实不甚光彩,随着岁月流逝,知晓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到了最后这一要务便是落到了历代堂主肩上。如此,碧波堂与那异兽之间,从此便相安无事了。”馨水月说到这儿,脸庞上忽而现出些许疲惫神色:“这些原本是我碧波堂历代堂主才能知晓的机密,我并不应该告知你们的,所以还望千万保守秘密。”
燕矶子闻言略觉尴尬,即刻收了架势道:“抱歉了馨堂主,我们并非有意打探你派辛密……话说回来,燕某还有一事相告:方才我亲眼瞧见一批黑衣人将毒药撒进太湖水中,妄图将碧波堂毁于一旦,你且注意全堂的饮食用水。”馨水月沉吟一会儿,道:“多谢提醒,我已心中有数。不过这倒无甚大碍,如此举止之前也有歹人做过,却次次铩羽而归,只因湖底的异兽似乎有吸收毒素的能力,所以对于太湖之水,我素来极为放心。”
“……原来如此,那么且容我二人告退,明日再来拜访。”言罢,燕矶子和轩紫雨就要离去,忽闻馨水月声音传来:“轩姑娘,不知您能否留下?我……有一事相求。”
轩紫雨脚步顿止,随即诧异回头,只见那红衣女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分明带有一丝祈求意味。
静心阁内。
轩紫雨轻搭馨水月的脉象片刻,又细细端详了她的瞳孔,继而柳眉蹙起,道:“馨堂主,从脉象看来,你的身体确有多处严重损伤,非大量温润药物无法调养,而且……”馨水月见她欲言又止,遂温婉笑道:“轩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您之前是否受过什么重大刺激?”轩紫雨只略略诊断,即刻为她身体与心志的境况而痛心,“恕我直言,您精神上遭受的创伤,只怕还要远远多于身体。”
馨水月浅笑着收回手臂,缓缓闭起的双眼中,忽而有泪光一闪而过:“我……哪有这么轩姑娘你说的那么严重?”
即便眼中已噙满清泪,她依旧那般倔强笑着,好似自己从未脆弱过:“我是碧波堂的堂主,是全碧波堂近万弟子的领袖,纵然身躯难免受创,心志却宛若山岳,又岂能轻易动摇?”轩紫雨急道:“即便我言过其实,但您这几乎支离破碎的身躯和……还是尽早治疗比较好,千万拖不得。”
馨水月只是顽固摇头,对轩紫雨所言充耳不闻。随即她起身取了一壶酒来,继而将自己和轩紫雨面前的酒杯添满,道:“轩姑娘,多谢你今日赏脸光临寒舍。水月以酒迎客,先干为敬。”言罢便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馨堂主,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喝酒,不要喝了……”轩紫雨伸手欲夺馨水月手中酒盏,不料早被她发觉,只一个闪身便轻盈躲开:“轩姑娘你怎的只干看着?水月一人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