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俞败于箫梁之手,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刻见那人竟也拦在自己身前,她咬牙忍诅上疼痛将左右搀扶她的同门尽数推开:“你以为你这黄毛丫头有箫梁做靠山,姑奶奶我就会怕了么?”说着强撑着提剑,剑尖直指那人:“若要战那便来,我定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为利剑所指,轩紫雨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何况她从未被如此多道目光注视,心中一紧张一句话憋在嗓子里半晌都说不出来。直到小俞不耐烦地怒斥道:“你到底想怎样?”
“你肩上的伤,我可以帮你治好……”轩紫雨怯生生地指了指小俞化为一片血红的肩头,道:“方才那一剑伤到了你的骨头,若是不赶紧治疗,只怕这条手臂以后会留下什么铲……”小俞听轩紫雨所言顿时一惊,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只是这紫衣女子会这么好心?
然而小俞毕竟是凭着自己的才能坐上碧波堂的第二把交椅的,关键时刻自有其过人的判断力。只见她稍稍迟疑,便不顾门中弟子的劝阻,将受伤的肩膀送到轩紫雨面前:“麻烦了。”如此果断的作为顿时令旁人为之侧目。轩紫雨嘱咐她待会无论有多疼痛也不可乱动,接着在随身携带的药箱中翻出必要器械,最后又取出一样骇人物事来:“不用惊慌,此物不会伤人的。”那物事半个手掌大小,身披硬甲,浑身泛着幽蓝的光泽,竟是一外形丑陋的甲虫。
“这是产自南疆的一种异虫,可以吐出修补骨头的粘液,只是会有一点痛……”轩紫雨似乎也知道这种方式常人难以接受,说话的底气不禁弱了几分。谁知小俞看也不看便道:“无妨。”场中众人也从未听说过如此怪异的治疗骨伤的方法,纷纷凑上前去细细观摩。只见轩紫雨将小俞肩头处的衣衫撕开,微微查看了下她的伤势,接着抬头对箫梁就是一个白眼:“就知道你的脑子有问题,对一个女孩子家出手也这么没轻没重。”这般话语令四周人等一时间也忘掉了彼此立场驹失笑,唯有箫梁尴尬至极,干脆撇过头去不予理会。
轩紫雨将那甲虫放到小俞的肩上,接着双手执刀具将伤口的两侧血肉分开露出皮下森白的骨头。那甲虫倒也颇为配合,口器对准骨头上那道深深的裂缝不住地吐出一股股透明的黏液。直到骨头裂缝被透明黏液完全填满,轩紫雨才将甲虫收起,又在伤口处敷了些止血的药草,末了扎紧绷带嘱咐小俞道:“休养半月,即可恢复如初。”
整个过程小俞都强忍住没有出声,此刻治疗完毕,她才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因剧痛而湿透。肩上的药草不时传来阵阵清凉感觉使得疼痛感大减,小俞不禁惊叹这紫衣女子的过人手段,当下爱材之心泛起道:“小丫头,你有这等医术何不来我们碧波堂一展身手呢?”轩紫雨闻言一怔,随即温婉笑着拒绝道:“多谢美意,紫雨暂时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打算。”小俞没料到轩紫雨竟然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但顾忌尚且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箫梁,她无计可施,唯有向轩紫雨道一声谢,随即和众碧波堂弟子迅速去远了。
目送着碧波堂门人远去,箫梁突然觉得一股疲倦感涌上心头,燕矶子和轩紫雨多少也有些疲惫神色,三人即刻决定休息储备精力以舒缓一日的旅途劳累。三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卧,不多时便纷纷陷入沉睡之中。
西域,某处寒冰密室中。
灵枫那张俊美的脸上此刻已没有半分笑意,只见他狠狠地一拳击出将面前的寒冰桌打得粉碎,喉咙中发出阵阵愤怒的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教主会知道紫竹山上事情的真实原委?”冰雾弥漫间,依稀可以瞧见灵枫此刻的右手衣袖干瘪,竟是空空如也。
就在此时,一个冷如骨髓的女子声音遥遥传来:“自然是我告知教主的。”
灵枫愤然回首,怒视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蓝衣女子,仅余下的左手瞬间高高扬起,良久却未能打下来。蓝衣女子面上戴着一层面纱,瞧不清真切容貌。她用冰冷目光注视着他,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情感:“若是打我能够让你消气,那请自便。”
“枫,今日你被教主断去一臂,总比来日丢了性命要好。你是聪明人,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对吗?”蓝衣女子说到这儿也不禁微微叹息,眼中的冷漠淡了少许,“教主生平最恨别人骗他,即便是念头也不能有。你我跟随教主南征北战多年,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么?”
灵枫面对着心仪女子,脾气也不得不暂且压下,却听他冷哼一声,道:“那又怎样?我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蓝衣女子见他顽固如此,轻轻叹息便要离开此地,灵枫突然拉住她的手道:“你……真的要去箫梁的身边么?”
蓝衣女子似乎并不喜欢被人触碰身体,眼神在灵枫拉住她的一瞬间化为一片肃杀,待他知趣地松开手后才复归漠然:“教主已经将‘风花雪月’派出,若是他们能够将冯岚带回教中,那么我自然是不用去了。”说完也不顾灵枫,瞬间便离开了此处。
灵枫望着蓝衣女子远去的方向,眼眸闪过一丝幽碧光彩,冷笑声音缓缓回荡在空旷的寒冰密室中:“果然连风花雪月都被派了出去么?若是风花雪月都折在中原,那么下一步的计划一定会更顺利……”
寒月清冷,映照大地。一条偏僻的道路上隐隐可以听见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声音。不多时,一辆不急不缓行进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