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南晋皇宫再次变成一片喜庆的红海,号角声阵阵,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整装待发,西蜀当日便往西退军七十里,让出约定的都城,以此为信,缔结两国之好。
长乐头戴雪雕帽冠,冠前镶嵌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翡翠,周围还有一圈黄豆大小的元珠,身穿红色喜服,外套貂绒短褂。
吉时到,仪仗开道,南瑾言将她送上车,然后翻身上马,亲自把长乐送出了京都,一直目送至送亲的队伍走远,他才迅速返回了都城。
南瑾言奔上城楼,遥望着那一股红如同滚滚的江水,朝着远方流走,他第一次觉得这皇宫,实在是太大了。
听说南瑾言上了城楼,苏柔嘉也跟了过去,还命人准备了长乐送来的酒,她轻轻走到他身边,默默地递了个酒壶给南瑾言。
“你怎么来了?这里风大……回去吧。”南瑾言接过酒壶,脖子一仰,一口下肚。
苏柔嘉给自己倒了一杯,对着远方举杯道:“这一杯,替南晋的百姓们,敬皇姐!”喝完,她又倒了一杯,“这一杯,妾身敬殿下!”
“敬本宫?”
苏柔嘉拿杯子碰了一下南瑾言的酒壶,“恩,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好好的感谢殿下。”
“哦?感谢本宫什么?”南瑾言看着苏柔嘉,“说来听听……”
苏柔嘉看着远处,“感谢殿下没有因为与父亲不睦便迁怒于臣妾,感谢殿下平日里的照顾,也谢谢殿下对妾身的包容和理解,所以,敬你一杯。”最后一个字刚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其实……”苏柔嘉接着说道:“同样作为女子,妾身很能理解皇姐,都是身不由己,命是自己的,命运却不是,如若不是因为殿下仁厚,或许……”
南瑾言摸了摸她的头,“说什么傻话。”他转身,牵起苏柔嘉的手,“这里冷,走吧。”
从城楼上下来,一个侍卫跑了过来,递,他的母妃,慧贵妃不是南晋之人,而是北黎人,此信没有署名。
这消息恍若晴天霹雳,他一把揪住侍卫问道:“快说!你从何人处得来的信?”
“启禀太子,刚刚是个孩童送来的,说是很急,让小人转交给太子。”
南瑾言焦急的问道:“孩童?什么孩童?人呢?”
“那孩子把信塞给小人,就跑了。”
“去找!给本宫把那送信之人找出来!”南瑾言喝令道:“都去找,立刻!翻遍全城也要给本宫把人找到!”
苏柔嘉惊慌的看着南瑾言,“殿下,出什么事了?”
“没事。”南瑾言紧紧的握了一下苏柔嘉的手,“你先回去,本宫有要事要见父皇。”
南瑾言把苏柔嘉扶上马车,自己骑上马,绝尘而去,他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信,那字迹非常陌生,他也不相信那信上所说,定要亲自问问。
“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公公听见声音,急忙从南萧寝殿里出来查看,只见南瑾言跪在寝殿门外,看到公公出来,南瑾言立马说道:“请公公通禀一声,本宫有要事求见父皇。”
“殿下稍等。”
公公来到南萧床边,轻声禀报:“陛下,太子殿下求见,说是有要事。”
南萧悠悠开口气:“何事?”
“这……老奴没敢问。”
南萧沉思了片刻,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他知道南瑾言定还是为了慧贵妃的事来找他,也罢,一切都是天意,依着南瑾言的性子,不把事情弄清楚,他是不会罢休的。
“父皇!”南瑾言跪在南萧床边。
南萧往上窜了窜身子,公公帮他重新用枕头垫了一下后背,又将南萧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说吧,什么事?”
“父皇,儿臣刚刚在城楼下收到一封信。”南瑾言将信拿给公公呈上,“儿臣想问,信上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南萧打开信,看完,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信从何人处得来?”
“是一个侍卫拿给儿臣的,说是一个孩童让他转交。”
南萧把信递给公公,看着南瑾言问道:“那,你以为信上所说之事,是真是假啊?”
“儿臣……儿臣不知……”
公公走过去,将南瑾言扶起,“殿下起来吧,地上凉。”
“对,你母妃,确实是北黎之人,咳咳……”公公端来茶水,南萧吹了吹,喝了几口,接着说道:“她是朕从北黎带回来的。”
“什么?”
南萧眼里带着愧疚,“当年朕御驾亲征,北黎战败,朕在北黎城中与你母妃偶遇,当时一见倾心,却不知她已为人妇,你母妃不肯随朕回南晋,于是就派人将她强行带了回来。
后来,没过多久,发现你母妃已有三月身孕,本想让御医拿掉她腹中的孩子,可她以死相逼,为了不伤她性命,朕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
可能是因为来南晋之时,路上动了胎气,导致那孩子还没足月便已出生,一来不是朕的骨血,二来宫中觉得不详。
于是,那孩子才生下来,便命人送出了都城,还骗她说孩子未能保住,至于送去了哪里,是死是活,朕也不知道。
再后来,就有了你,因为你母妃身体的原因,导致生你的时候大出血而薨世,从此,朕与她天人永隔,再不得相见。
朝臣们议论纷纷,关于你的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留不得你,为了保住你,保住对你母妃唯一的念想,朕不得已下令,将有关你母妃的一切,全部销毁。”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