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归沉思片刻,缓缓侧目,深深望了一眼潇湘宫。冷醇磁性的声,缓声应道,“嗯。”
“是。”
这几日,宫中怕是要不太平。
午时,夏无归便离宫了。
安潇湘躺在院落中的摇椅上,悠闲地抛着鱼食,喂塘中的鱼儿。
玻璃面无表情地立于不远处,眼神从始至终未从安潇湘身上挪开,眸中满是凝重。
玻璃派了上千人,保护潇湘宫的安危。实际上,她自打住进潇湘宫,便未遇到过行刺啥的,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
得知皇卫包围了潇湘宫,她倒也不急不躁,左右她的腰骨这几日也动不得,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而不刺眼,晒晒太阳更舒缓焦虑的思绪。
安潇湘将鱼食搁在一边,有些困倦地合上蓝眸,静静浅眠入梦。
零零碎碎的画面,流入心头,令她睡梦中更为不安,蹩起了眉。
夏无归狰狞着面貌,深褐色瞳孔之中泛着鎏金色的灿芒,周身弥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阴森、骇人、恐惧。
他紧紧攥着她的脖子,高高举起,让她窒息,几近死亡。
画面骤然一转,墨色长靴狠狠碾压着她的腹部。她对上他的双目,看到了掩藏不住的杀意。
绝望漫过头顶,一瞬之间心如死灰。
恍惚之中,画面又变幻一番。
是她梦见过许多次的院子,这一回她看清了,一片红的花田中,种了扶桑花,混杂着罂粟花。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花海中,寥寥几棵梨树上,探寻着那一抹艳红。
去哪了,那个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半空中,骤然卷起一阵狂风,吹迷了她的双目。天色骤然一变,形成安潇湘前所未见的场面。
一道暗红色的光占据了云朵的色彩,而另一头则迅速卷来一阵暗黑色的云,两股色彩各占据了半边天,似博弈一般,一头比一头汹涌。
暗黑色的天空闪着雷电,迅速染黑了红色的天空。
暗红色的云朵色彩越发鲜艳,逐渐漫成赤红色,虽占据下风,却丝毫不肯退让。
安潇湘额角不住地落下汗滴,眉头紧锁。她急促地喘息着,陷入深深的梦魇。
此时,日色渐暗,已入梦三个时辰。
宫侍见她似不对劲的模样,当即触上她的肌肤,轻轻摇晃,却唤不醒她。
玻璃面色凝重,侧目望向百里忘川。只见她也无能为力地摇头,而后迅速离开了潇湘宫。
他攥紧拳头,吩咐道,“若无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可接近公主,包括王后。”
“是!”皇卫面色凝重,片刻不缓地踏出潇湘宫。
玻璃面无表情地望向摇椅上,仍陷在梦魇中的安潇湘。他眸色暗了暗,“拿锁链来。”
……
星凛大陆与星凛大陆的海域之间,云船之上。
男人抬眸望向星辰皆无的天空,眉头紧锁。
星凛大陆,怕是要出乱子。
……
翌日午时,潇湘睡了一日一夜才苏醒,她缓缓睁开蓝眸。她不急不缓地抬手,发现手脚都被锁了起来,动弹不得。
潇湘面上挂着温和平缓的笑容,扫向门前面色凝重的玻璃。她笑得人畜无害,竟隐隐有些温柔的意味,“玻璃,为何要锁着我?”
玻璃深深望了她一眼,有些犹疑地低头,“王后,得罪了。”
说罢,宫侍便上前,解开了她的锁链,规规矩矩地跪伏一旁。
潇湘唇畔勾起平缓的笑,慢慢坐起了身,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朝外走去。
而正是这个举动,惹来玻璃的怀疑。他轻轻挪动了一下脚步,眸色微暗,“王后,身子可有不适?”
闻言,潇湘回过头,对上玻璃深究臆测的双目。她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扶住了头,“许是睡久了,头有些昏沉。”
人畜无害的笑容下,暗藏狡黠危险。
玻璃面无表情地退后两步,神色复杂地眯起了眼,“王后,您的手不疼了吗?”
“疼,我全身上下,到处都疼。”潇湘眯了眯眼,唇畔的弧度越发温和。
她缓缓渡步,朝他走去,步伐优雅而散漫,却令玻璃不由自控地为之紧绷。
玻璃冷静地退后两步,与安潇湘保持距离。低言道,“王后,属下去请太医。”
说罢,他迅速绕过安潇湘,踏出房门,顺势关上了门。
如此反常,并不是安潇湘的作风,倒似另一个人。
玻璃面无表情地侧目,当即便有宫侍上前,将门锁了起来。
潇湘眯了眯眼,轻轻推了一下门,却推不开。她的声线温柔而优雅,带着几分不由多见的勾人,“玻璃,发生了何事?竟要如此待我?”
玻璃并未回话,与一排皇卫将屋檐包围地严严实实,让她插翅难逃。
屋内静了半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令人生疑。
一声尖叫霍然响起,划破寂静。而出处,正是屋内。
虽说要拘着她,却也不能见她如此,还坐视不理。
玻璃咬了咬牙,命人开了房门,一排皇卫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坚硬如铁墙。
玻璃小心翼翼地踏入门内,警惕地搜寻着安潇湘的身影。他霍然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潇湘,谨慎地立于两米之外,恭敬开口,“王后,您怎么了?”
闻声,潇湘缓缓抬头,蓝眸之中掠过几分茫然无措。她皱眉道,“我头疼得厉害,发生了什么?”
玻璃沉默地端详了半响,唤入宫侍将她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