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安柚儿愣了一愣,神色微凝,“你这是何意?”
果不其然,虽说分了产业,但名声仍是二人共有的,安柚儿不论如何都不能置身事外。
安潇湘笑了笑,反手将玉牌掏出来,“哐”的一声砸在桌案上。她漫不经心地以指尖推敲玉牌,慢声道,“我怀疑,安柚茶坊有内鬼。”
闻言,安柚儿微怔,偏头扫了一眼春香。
春香望了一眼安潇湘手中的玉牌,眸色微暗,轻轻摇头,表示不知情。
而顿了顿,安潇湘又接着道,“明香茶坊盛名之下,用的却是安柚茶坊的招牌,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咱们的糕点,明香茶坊不仅全会,且一般无二?”
用安柚茶坊的招牌,抢安柚茶坊的客人,明香茶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且稳稳当当地打了三四载。
很显然,安柚茶坊中有明香茶坊的内鬼,盗取了安柚茶坊的食谱。
想到此处,安柚儿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望向安潇湘,“你想怎么做?”
见她终于松了口,安潇湘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酒樽,“首先,便将安柚茶坊合二为一?”
此言是犹疑的,只因她也摸不透安柚儿的心思,毕竟她从前精神分裂症做过何种疯狂的事,她自己也不敢确定。
安柚儿亦犹疑了一番,接过那可什豕倒的果汁,“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二人达成共识,饮尽樽中物。
气氛又一次热络起来,连百里忘川也不由开怀畅饮。
安潇湘从始至终皆未揭下面上霜纱,只隔着两层薄纱,慢慢抿着酒。
待大伙皆饮至忘情处,安潇湘才至怀中,取出泛黄的信件。
谈完了共事,接下来便是私事了。
安潇湘慢慢腾起身,左手揣着右手,掩着信,朝安柚儿的席位渡步而去。
安柚儿似倦了,正坐着打盹。
安潇湘思索了片刻,伸手入袖,欲拿出信——
“离她远点!”
还不待安潇湘反应过来,一道极强的罡风卷来,“哐”的一声将四周的桌案吹倒。
安潇湘瞬间被罡风掀飞,重重跌倒在地。外层的纱幔随之而落,余下内层的霜纱挂在脸上。
这头巨大的动静将众人的醉意惊跑,橙子慌乱地在黑暗中摸索,“主子??!你在哪?”
脚边磕碰到桌案,快要跌倒,却很快被墨白搀住。
似是未料到安潇湘如此不堪一击,出手的那可什豕当即一怔。
而安柚儿也霍然惊醒,望向正闭目喘息的安潇湘,便瞧见她霜纱之下若隐若现,却又无比清晰的两道疤痕,顿然惊住。
而安潇湘被风沙迷了眼,伏在地上重重喘息了几下,却不忘低下头,掩藏自己的双目。
不曾想,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身躯,竟如此不堪一击。
而此时,淼沝水霍然自黑暗中隐现,迅速将纱幔拾了起来,搀着安潇湘起身。淼沝水面若冰霜地扫过呆怔的众人,却一言未发,意味显然。
“无妨,”安潇湘戴好纱幔,轻轻摆了摆手,“误会罢了。”
见她如此,淼沝水倒未开口,冰寒眸光略带警告意味,扫过众人。随即,她慢慢后退,再隐入黑暗中。
而此时,千陇忍不住上前,开了口,“即便…安黎做了何事,你又怎能只记着她的错,不记着她的好?若非是她,你今儿还能好好地坐在这?”
言至此处,便是百里忘川也不由点头,予此言认同。她淡漠开口,“不错,当年若非…安黎…”
话到此处,她霍然顿住。但几人皆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只有春香仍是云里雾里,却仍陷想着安潇湘面容之上的疤痕,久久未回过神。
安柚儿默了默,回首望了那可什豕一眼,目色犹疑,“你为何动手?”
许是久居高位之故,她言语平和,并无兴师问罪之意,却令人不敢忽视。
“我也未曾想,她如今竟如此弱不禁风…”那可什豕亦是犹疑,眸光落在安潇湘身上,“况且,她方才鬼鬼祟祟地探手入袖…”
“你是在说这个吗?”
这头,安潇湘扬了扬手中的信,声色不咸不淡,全然无气恼的意思。
她早已注意到,安柚儿身边这个男人,瞧她的眼神一直不大对劲,却想着不论如何也不该对她动手…
并非那可什豕太强,而是她太弱了,身躯同风中落叶一般,一吹即倒。
见状,春香当即上前,将安潇湘手中的信接过,而后交由安柚儿。
安柚儿接过信,只瞧了几眼,便霍然泛红了眼眶,攥着信的指尖不由紧了几分。
而那可什豕亦是不敢置信地瞪圆了双目,半响未有言语。
‘致亲爱的安柚儿,这一去,我怕是要九死一生,我的千万遗产就留给有缘人吧!你也不必来寻我了,自个过得开心就好,还有,那可什豕对你一片真心,你也别磨磨唧唧了,早点收拾收拾东西,卷铺盖嫁给那可什豕吧,言尽于此,保重!’
落名处,是又聋又哑的公子。
安潇湘细细打量着它们的表情变化,慢慢敲了敲手中折扇,“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而我又为何九死一生?”
她琢磨着,信中的语气也似她的,毕竟这头的古人皆是一口一个之乎者也,而她也不懂这些。而她正巧不善用狼毫,信中用的是炭笔?。
若按当前所知消息,她五年前便凭空现身,私塾先生则言她自明王府而来,但嫁给夏无归时,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