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玻璃面色又是一变,“皇,您的意思是…?”
夏无归缓缓阖眸,长指不紧不慢地推敲着王座,似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众人的心脏般,无比迫人。半响,低沉悦耳的声,带着远山之巅中圣者般的独断专行,缓声道,“天机门事务繁重,星凛尊者自不可离。”
闻言,玻璃会意点头,心下却又是一惊。
皇为王后打破了无数先例,如今竟连老师爷也要算计一番。将老师爷唤回星凛,不过是为试探一二,看王后醒来,与天机门有何干系。
如今既挑明了心思,皇便不会留心机背驰之人于身盼,哪怕是星凛大陆人人敬仰的星凛尊者。
玻璃伤势已好了大半,脑后却也不由落下了伤。他面无表情地起身,立于一旁,心下却思绪辗转。
皇虽已立于世人之巅,却仍敌不过天机门的老怪物。哪怕是皇的师尊,亦不容许存异心,但该示弱时示弱,还打压的还得打压!
而层层叠叠的玉阶之上,暗色王座倚靠着气息凛冽的帝王,压迫感极强的狂肆之息迎面而来,令人不容忽视。霸凛如旧的帝王缓慢地推敲长指,褐金色瞳孔之中迸出晦暗不明的光灿,令人琢磨不透。沉声道,“王后近日许是过于孤单寂寞,才爱无事生非。去将那可什豕与安柚儿带入宫,陪着王后,不可再四处奔波。”
闻言,玻璃微怔,点头道,“那…诸葛隻该如何处置?”
而他许久未闻回话,便抬起了头,只见帝王目色深邃,直扫殿门。
隔门偷听许久的安潇湘,只觉惊疑。她以为,星凛尊者与夏无归的感情算是不错,怎料,他竟如此理所当然地算计自己的师尊。
而那可什豕与安柚儿被夏无归掌控,在安潇湘看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却并未料到他如此快便要动手,她前刚见了安柚儿,他后脚便要将它们“请”过来。
而诸葛隻…这个名讳她倒是从未听过,既是姓诸葛的,自当是亲王之类的人物。
思绪纷乱之际,殿内霍然静了下来,而安潇湘偷听得过于认真,毫无觉察。
而身前的殿门“哐”的一声大开,倚靠门前的安潇湘毫无预警地往前一跌——
还未来得及惊呼,便被一阵强大而不容违逆的魔息吸附,直直朝前飞去。
飞快掠过面无表情的玻璃,跌入宽阔魁梧的广怀之中。安潇湘揉了揉撞得生疼的后脑勺,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欲将自己挪出这炙热的怀抱。
那头,玻璃已极识时务地出去,并关上了殿门。
而身后,骤然伸手一只大掌,托住她的纤腰,让她避无可避。摄人心魄的声,自耳畔传来,“王后,既来了,何不进来光明正大地听?”
安潇湘淡淡动了动唇,默不作声地仰头,湛蓝色眼眸隔着霜纱,与摄人的褐金色瞳孔对望。
从前,她以为夏无归只是不讲理,却不会背地里对亲近之人下手,即便是动手,也是光明正大地动手,而如今的夏无归,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而她此时身为他的王后、妻子,更是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毕竟,不论是星凛尊者或是诸葛隻,更或是她,皆是他身侧之人。
这一瞬间,她第一次发觉,她与夏无归的距离有些遥远。而眼前之人,是如此的陌生。
而触上这抹探究而漠然的视线,至高无上的帝王瞳孔骤然一缩,霍然将置于她腰肢的大掌往上一提。
二人的距离极近,却不约而同地有同一种感受。
这一瞬,他与她之间,似回到了从前那般遥远。
夏无归呼吸骤然一窒,霍然将她转了个方向,抬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他狠狠啃上她的唇瓣,似那般,她便属于他了。
安潇湘本能地将手抵于他胸膛上,欲推开。片刻,又只将手抵着,不再反抗,任由他攻破她的城池。
她与夏无归本便是夫妻,又何来的缘由拒绝他的亲近。
他炙热如火,她却平淡地似一潭湖水,不悲不喜。
她虽未明言,却牙关绷紧,阐述着她的不甘愿。
夏无归霍然放开了手,将二人分开。他默了默,伸手抚上她伤痕累累的面容,擦过她红肿的唇。他对上她平静的双目,褐金色的瞳孔骤然一暗,沉声道,“安潇湘,你是孤的,永生永世都只能是孤的人。”
安潇湘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霸道宣言。她默了默,别开脸,“你师尊怎么你了?”
闻言,至高无上的帝王凝视着她,沉吟半响。缓声道,“并未,只是师尊的容颜越发年轻,他越亲近墨儿,孤便越看师尊不顺眼罢了。”
顿了顿,他又冷嗤一声,“孤的小公主,怎能容许其他男人抱在怀中!”
话罢,他又骤然将抱着安潇湘的双臂收紧了些,仿若她才是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安潇湘一言未发地扯了扯唇,一时间竟觉着有几分好笑。她伸手,轻轻攥住他狂乱的墨发,于指尖缠绕,一圈,又一圈。
而她如此亲近的小动作,令至高无上的帝王顿感龙心大悦。
片刻,安潇湘才发觉夏无归言语的古怪之处,“你说,星凛尊者的容颜越发年轻?”
她自诩记性不错,先前一直觉着星凛尊者面熟,如今再从夏无归这一头证实,便十有**没跑了。
她见过星凛尊者。
而霸凛傲慢的帝王垂眸沉吟半响,竟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缓声道,“孤初见师尊时,他不过一副孩童模样,却要收孤为徒。”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