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令酒爵中的酒水荡起涟漪,这需要天大的动静,这事儿要是个人都能明白,后胜看在眼里,眉头一挑,问道:“难道一定是秦军,不会是别的?”
“这个······丞相,我相信斥候不会说谎。”一个齐将愣了愣,道:“即使要说谎,也不会有如此之多的人一齐说谎,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前来禀报秦军到来消息的斥候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要是谎言的话,这么多人中意会有人说实话吧?
后胜想了想,道:“秦军来了,嗯,这是好事,大好事儿。”
“丞相,此言何解?”一众齐将大是不解了。
“你们想呀,一定是秦军赶来帮我们打楚国。秦国不愧是兄弟之邦呀,生怕我们打不过楚国,这才派军前来助战。”后胜的想象力绝对丰富。
“这……”一众齐将不知从何说起。
这说法也太牵强了些,只是后胜立功心切,要他不如此想都不成。
要知道,若是这次真能联秦伐楚的话,齐国就会夺取大片大片的楚国土地城池,齐国的疆域就会扩大很多,少说是上千里之地,这是天大的奇功呀。
自从姜子牙受封齐地以来,在齐国八百多年的历史上,就从未有过如此奇功,要后胜放弃,那是不可能的。
“丞相,万一,我是说万一秦军并不是前来相帮的话,这可如何是好?”有齐将还算清醒,忧心忡忡的问道。
“是呀。”一众齐将齐声附和。
“你们多心了,我说没事准没事。”后胜有些不悦了,右手一挥,率先而去,道:“走,随我去迎接秦军。”
一众齐将虽是不愿,却是不得不随之而去。
“秦军前来助战·此次伐楚必胜!”后胜美滋滋的想着,走起路来轻松异常,如同踩着风火轮似的,都快飞起来了。
来到营地外·后胜站定,一众齐将站在他身后。
放眼一望,只见前方出现一朵巨大的乌云,连天接地,给人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秦军来得不少嘛。”后胜看在眼里,欢喜异常,道:“这马蹄溅起的泥土灰尘汇成如此一朵巨大的乌云·秦军不少哦。”
“丞相,这不对呀。”有齐将忙提醒:“秦军是从北面来的,不是从西面来·其中有诈。”
秦国在西方,若是秦国要出兵助战的话,秦军应该从西面赶来,而不是从北面来,这个齐将还算有见识。
“谁说秦军一定要从西面来?从北方来有何不可?”后胜非常蛮横,很不讲道理。
如此一来,有齐将想要说话,却不敢说了。
很快的,一条优美流畅的水线出现在视线里。再过一会儿·水线变成一片黑色的汪洋,只见秦军穿着黑色的军服、黑色的盔甲,举着黑色的旗帜。
秦军太多·一眼望不到头,滚滚来而,声威惊人。
“这……秦军这是战斗队形·不对劲,很不对劲。丞相,赶紧回营,准备迎战。”有齐将把以战斗队形行进的秦军看在眼里,大声提醒。
“嗤!”后胜嗤笑不已,冷冷的道:“这里离楚国边境很近,秦军赶来自然是要以战斗队形前进。”
齐将中不乏头脑清醒之人·对视一眼,就要回到营中·调军准备应战。然而,后胜看在眼里,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谁敢乱动,给我砍了。”手一挥,他的亲信立时把一众齐将围在中间。
齐将看在眼里,恨得牙要发痒,却是无可奈何。
“那是······上将军,是秦国上将军。”后胜的眼睛瞪得老大,死命盯着帅旗下的王翦,终于认出来了,这是秦国上将军王翦。
“哈哈!上将军,你可算是来了,想煞我也!”后胜大喜过望,如同见到多年的老友似的,飞也似的冲了上去,边跑边叫嚷。
“噗嗵。”一个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一绊,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却是一点也不生气,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朝着王翦就冲了过去。
远远就伸出双臂,一副要拥抱王翦的亲热样儿。
“这是……”王翦骑在高头大马上,把后胜这副亲热劲儿看在眼里,差点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秦军此来是收拾这些齐军的,依王翦想来,此番应该有一战,是以,王翦远远就命秦军以战斗队形前进。哪里想得到,后胜不仅没有应战的打算,还如此热情,冲过来相迎。难道齐人太想亡国了?
拒王翦足智多谋,遇到这种情形,也是一个劲的发懵。
“上将军,别来无恙否?”后胜红光满面,如同见到老祖宗似的,冲王翦问好。
“非常好。”王翦愣怔中,回了一句。
“那就好!那就好!”后胜欢天喜地,一个劲的代王翦欢喜。
“拿下了!”王翦右手一挥,两个铁鹰锐士策马而来,手中重剑架在后胜脖子上。
感受到重剑上传来的冰凉,后胜一愣,随即就是欢喜的叫嚷起来:“上将军,你真是有趣,如此逗乐。”
后胜的表现和齐王建如出一辙,真不愧是一对无用君臣,王翦见识过了齐王建的自大,没有心思再见识后胜的无知,右手一挥,铁鹰锐士把后胜押了下去。
“上将军,你可是要设宴与我痛饮?如此甚好,甚好!我们今儿先痛饮一番,明日就出兵伐楚。谢上将军美意。”后胜还兀自不觉,双手抱拳,冲王翦一个劲的道谢。
“有齐王那样的昏君,方能有如此无用之臣。”王翦仰首向天,大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