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井瞻怒吼了一声,哪里还能保持斯文。
“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不顾主公北征大事!你毁掉了粮草物资,难道就不怕主公一怒吗!”
连骂几句,诸葛井瞻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那些物资,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筹集到的,不只是粮草,还有大量用以打造木筏渡河的木材。
这一把火,就足够给诸葛井瞻定罪了。
荀有疚如此的恶毒,不顾大局,诸葛井瞻气的几乎七窍冒火。
“先生!”
尹庸劝道:“咱们更不能回大营去了,只要回去,怕是杨玄机早就已经安排伏兵等候,先生一进大营就会被即刻拿下。”
诸葛井瞻长叹一声。
荀有疚为了将他取而代之,如此阴狠毒辣。
“咱们......走!”
诸葛井瞻抬起手抹了抹眼睛,悲愤之下,竟是落泪。
他追随杨玄机已有六七年之久,在杨玄机起兵之前就已经到杨玄机身边做事。
他本是蜀州信陵城名士,是杨玄机亲自登门拜访,求见数次,才请得他出山相助。
这数年来,在他的指点下,杨玄机收拢民心,屯田耕种,训练兵马,又联合诸多大家族势力,一步一步,都是他诸葛井瞻在出谋划策。
杨玄机能有现在的成就,皆是诸葛井瞻的心血,可是现在他却被一个外人如此算计,而他倾尽心力辅佐了那么久的杨玄机,竟是也要杀他。
这般的悲愤之下,诸葛井瞻浑身都在发抖,感觉有一口血压都快要压不住了。
“他不仁,不能怪我不义,咱们去投李兄虎。”
诸葛井瞻吩咐了一声,带着手下队伍准备离开。
时间往前推移一天。
曹猎对余九龄和岑笑笑说,三天之内,必杀诸葛井瞻。
那时候余九龄和岑笑笑都不知道计划到底是什么,但他们看到了曹猎自信的目光。
曹猎看向余九龄:“成与不成,皆在你身上。”
半天后,杏花楼。
余九龄看起来喝的已经东倒西歪,别说站起来,连坐着都坐不稳了。
他端着酒杯对高庆盛和白桦说道:“高大人,白大人,我其实有一个大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告诉了我的命都会丢了。”
高庆盛和白桦喝的也不少,可是却不似余九龄这般失态,听余九龄说到这里,两个人下意识对视一眼,心说这家伙是有什么秘密?
余九龄挪着屁股凑到高庆盛身边,醉醺醺的说道:“我知道高大人是诸葛先生亲信,我不怕和你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信陵人,也不是诸葛先生的同乡。”
高庆盛的眼睛骤然睁大,白桦的脸色也变了变。
白桦立刻问了一句:“那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余九龄抬起手往北指了指,然后把手指放在嘴前边:“嘘......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坏了,我只能和诸葛先生说。”
他往后靠了靠,似乎是已经坐不住了,斜躺在椅子上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你们可能不信,哈哈......杨玄机兵败之日已经不远了,诸葛井瞻在豫州决堤放水淹没百姓,回来之后不久,就看出来杨玄机要除掉他,所以派人秘密给我王送信......”
高庆盛脸色大变,一把捂住了余九龄的嘴:“不许胡说八道!”
余九龄一把将高庆盛的手推开:“我怎么胡说八道了?不信你且看看,一天之后,诸葛井瞻会不会一把火烧了他筹措来的粮草物资,以至于天命军无船渡河,然后他会假意去投靠李兄虎,实则是要绕路北上投靠我王......嗝......他早已经看破了杨玄机的虚伪,想用那个什么荀先生替代他,他又怎么可能服气。”
高庆盛再次伸手捂住余九龄的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到底是谁的人,竟然如此陷害诸葛先生!”
“你让他说!”
白桦一把将高庆盛推开,然后抓住余九龄的衣领大声问道:“你是宁王李叱的人?!”
余九龄看起来醉醺醺却自豪的回答:“我当然是宁王的人,生是宁王的人,死是宁王的鬼......”
高庆盛急切道:“此人必是奸细,故意挑拨是非,你怎么能听他说的!”
白桦哼了一声:“你就到主公面前再解释吧。”
他一脚将高庆盛踹翻在地,然后回头吩咐孙冲:“把他们全都绑了,好好看守,等我抓了诸葛井瞻回来,还要一起带到主公面前。”
孙冲立刻应了一声,吩咐手下人将余九龄和高庆盛两个五花大绑。
余九龄哇的一声吐出来,栽倒在地,看起来人事不省。
可是趴下去的时候,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勾了勾。